第86页
水时见符离愣着看着自己怀中那一兜崽子。然后等了一会儿,就听那人声音带着笑意的说,“不是我的。谁的。” 他反应了半天,最后脸一红,咬着牙抬脚踹符离。 “我捡的!” 水时说罢,又将衣襟敞开些,给符离看仔细,“叫你看呢!附近有没有狼群是这样的啊,那母狼把崽子塞给我就跑走了,那里都无太多,我也不敢久留。” 符离探过头去,却没看崽子,而是盯着人家的胸口,那里他昨夜太用力,现今还有些红肿…… 水时一抬头,瞪着眼“啧”了一声。符离这才回过神,而后又往前凑凑,仔细闻了闻,一思索,甚觉不对,每只狼都有自己的气味,他们能够清楚的分辨出东山中的任何一只。 “这,不是东山,族群的后裔。”说罢,把手伸进水时的衣襟,掏了一只出来,拎到眼前仔细观察。 水时只觉得那只大手火热热的,从自己胸前的肌肤上擦过去,叫他酥麻麻的一激灵!肿的地方更有些充血。这种感觉和小崽子拱来拱去的痒感不同极了,当下便有些不自在的合上了衣襟。 符离仔细嗅了嗅,又招来狼王,让他也闻了一遍。一人一狼喉咙响震了几声,互相交流。而后,狼王便带着几个嗅觉灵敏,更擅长寻物奔跑的同族,下山去了。 随后符离将小崽子拎着后颈,伸手扯开了水时还在遮挡的衣裳,在放下崽子的间隙,连带着摸了几把细腻的皮肤。 水时倒抽一口气,双手托着衣襟里的崽子不能动,就又抬脚,给这人一顿好踢。只不过都不痛不痒,被符离当做情趣而已。 幽寂的繁密的树林中,一条灰色的细影隐没在草丛间,它屏息盯着扒开薄雪吃嫩草的兔子。就在野兔分神刨土之际,灰影孤注一掷,猛然前跃,一口便咬住了兔子的脖颈。 那野兔尚且在挣动不止,这只瘦弱的已经没有奶水的母狼力气不支,昔日能够独自猎鹿的族群首领,如今竟没能一口咬碎一只小兔子的喉管。 但它依旧在隐蔽的树丛中,狼吞虎咽的吃下三周以来的第一顿餐饭,甚至连兔子皮也一起吞了。 母狼捕食后,立即要返回原路,去寻找那个奇怪的“雌狼”,要回自己的幼崽。只是它刚他处这片密林,便戒备起来,母狼被围住了。 周围有一队高大健壮的白狼,它们其中最小的一只,体格都要比灰狼族群中最强壮的雄性首领,还要高大不少。 狼是不能轻易踏足其他狼群领地的,那样的独狼被列为闯入者,狼群可以轻易杀死它。但母狼还是遵循着血液中的敬畏与呼唤,在遭逢危难之时,不自主的往东山的方向奔跑聚集。它翻越不知多少个山峰丘陵,才在分娩之际,抵达这一处。 如今它已经虚弱至极,于是臣服的伏在地面,露出腹部,又背着耳朵小心的往白狼首领的方向靠近。 白狼是不同于普通狼群的,他们的寿命之长,智慧之高,且天生带着使命。遂不能用单纯狼的行为来揣度。 狼王眼见找到了侵入东山,又“绿”了自己兄长的源头,便上前闻了闻,辨别这只瘦弱雌狼的来处,随后,冲着这只臣服讨好的雌狼,喉咙处有复杂的音调起伏。 只是狼王白白说了半天话,那母狼却没反应,依旧小心翼翼的伏在地上。近些日子有些意气风发的狼王一歪头,打量了半晌。后来才恍悟,或许,这只狼的文化程度并不很高。 毕竟,并不是所有狼族,都有如人一般的寿命,来研究复杂而深奥的表达语言。狼王此刻才觉得“扫盲”真是极为重要! 最后,母狼毕竟是他们族群中的佼佼者了,它终于领会了这些如圣兽一般的狼群的意思,于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它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悠闲如散步一般的白狼队伍。 山梁上的水时,实在扛不住那人总是瞥向自己的深沉目光,只得回身将没睁眼的小崽子们放在一处兽皮中,挨近炉火暖着,只是一个个饿的“嗷嗷”直叫。 远处正喂奶的雌性白狼见状,还特意拜托了胖嘟嘟的几个小崽子,过来喂了一遍才走。 水时也是这几日才发现,狼群真是奇特极了,只要族群中有新的幼崽降生,那么即便其他雌性没有生育,也会有好些狼自动产奶,以便在轮流出去捕猎时,不间断的喂养。 他此刻正看符离撕扯生rou吃,那人的尖牙奋力极了,在鲜红的血rou之间更显出森森寒光。符离见伴侣定定的看着自己,便伸手递来一条未沾血的新鲜鹿腿rou。 水时见状也没推拒,他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新鲜的rou,生食并不难吃,甚至有些清甜,仿佛没蘸料汁的日料! 只是他还是不太喜欢,便从炉子的隔间中,拿出烘好的rou干条,自己嚼着才觉出香来。 这只炉子本是原先林家的旧物,铁制,很结实,打出了上下两个用铁网隔开的塘口,下方用来装灰烬与通风,上方烧柴。只是水时又麻烦了郑叔,在炉壁旁又加了两处正方形铁盒,当做烘干与烤箱使用。 他因着东西便利,就烘干了不少rou干,和上盐的干rou条,能保存很久,平日也可以奖励给小狼他们磨牙。 水时正想着哪日用炉壁做些饼来吃,就见狼王跃进山梁,已经将“正主”带了回来。 之后的交涉水时抖不得而知,只是觉得符离与狼王在闻询的过程中有些暴躁,他不知道是那只母狼的语言体系有限,只当是狼群的排外性,于是想了想,干脆将崽子兜起来,又护在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