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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小院,耳力极好的洛寒衣跟夜绍溟:青黛笑得说不出话,除了捧手道谢,只剩笑声。 晚上用完膳后,洛无尘把浴堂留给了洛寒衣跟夜绍溟,自己换了浴桶。 浴堂里,洛寒衣趴在池边,看着这浴堂,有些醋地道:“小崽子惯会享受的。” 夜绍溟从身后拥住他,“你就不能说两句好的么?” 这见面就呛,也是洛无尘不跟他计较,换个人,不得打起来才怪了。 洛寒衣瘪嘴,他知道洛无尘的接受能力很强,可从前他从未以真面目待他,这次洛无尘居然一句好奇的话都不曾问过,让洛寒衣不免有些泛酸,他顺势靠在夜绍溟怀里,“你说,这小子能得手吗?” 洛寒衣是不打算蹚这趟浑水的,可洛无尘好歹是他费力救回来的,就算养一条狗,十多年来也有感情了,洛寒衣觉得自己不该来看这小子。 他有预感,这小子多半会把他拉进去。 “你又不可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得不得手另说,重点是你,寒衣,”夜绍溟把下巴搁在洛寒衣的肩膀上,“你到底怎么想的。” 洛寒衣是很迷茫的,救洛无尘是一时兴起,当时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可现在么,他不得不想。 其实夜绍溟知道洛寒衣已经有结论了,否则不能帮洛无尘把宋毓困在傲风山,也不会来这盛京。 宋毓暂时不能死,不然洛无尘也不用把宋毓弄出京了,直接让他死在京都就好。 两人都懂。 洛寒衣瘪嘴,“你不是都知道么,还问。” 洛寒衣一边说着正经话,一边行着不正经的事,那双眼里全是狡黠。 夜绍溟:也是他身体好,否则未必能受得住被洛寒衣如此压榨。 书房。 洛无尘依旧在批折子,入冬后,各地方上奏的折子便多了起来,如非必要,都是洛无尘在处理。 什么减税的,建议贫瘠之地加税的,洛无尘全部拨了回去,什么也不改。 因此,各地方已经开始对洛无尘怨声载道了,可无一人敢捅到洛无尘面前来。 军事捷报,澹台卓又一次赢了,却被北荒蛮夷打成了蓄力战,这场战事经久未歇。 很快便到了二十九,以至年关。 洛无尘每天都早出晚归,寻常人家都布置得非常喜庆,宫里更甚,唯有国师府一成不变。 澹台漭遥遥看着国师府,心情有些沉重。 良久后,他才深吸一口气,觉得算了,不就进了两个人,能有什么问题,他府里现在天天进人呢。 这么一想,澹台漭又释然了。 他去了风来信,要了好几坛无言,兀自喝着。 江随云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他,朝他微微点头,便就离开了。 看着江随云澹台漭就没什么好脸色,像个孩子似的转过身。 除夕到初五都不早朝,国师府虽然没什么过年的样子,到底还是有团年。 三十那晚,国师府倒是少见的热闹,洛无尘让青黛给府里的每个人都发了压岁钱,给洛寒衣的格外多,洛寒衣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跟夜绍溟比压岁钱。 可是看到夜绍溟没有压岁钱,只有一柄剑的时候不高兴了,说洛无尘对他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为何只有一柄剑。 洛无尘跟夜绍溟:他发现只要洛无尘在,洛寒衣就格外的无理取闹,这剑的价值,远比压岁钱来的重。 更何况,他们是长辈,长辈都没给小辈礼物,他怎么好意思闹? “我不管,给了就是给了。”洛寒衣玩儿起了脾气,洛无尘微笑着把压轴的礼送上,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讨好,“师父,可要玩儿烟花?” “你当我小孩儿哄啊。”洛寒衣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亮了起来。 青黛跟蓼实:抱歉,他们实在不懂,几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能做到这么好哄又这么无理取闹的。 洛无尘微笑着让人把烟花台上来,道:“今夜我们去城外玩儿。” 洛无尘心里有计划,如果不出岔子,这将是整个京都最后的安宁日。 洛寒衣当然没意见,就等着晚上出城玩儿烟花。 三十这日,到处都在放烟花,未必要出城。 不过,洛无尘另有计划。 这段时日虽然表面宁静,到底暗潮汹涌。 澹台漭牵了线,怀疑什么的都有,常人不敢动他,可未必不能动澹台漭。 这许多日,洛无尘跟澹台漭并无太多交集,两人朝堂上碰见,也仿若陌生。 待到晚上,洛无尘便带着国师府的所有人出了城。 他们人多,国师府一个人都没留,行动起来简直壮观,对此,有人怀疑洛无尘是在用计,可免不了有人脑袋长了包,不信这个邪。 洛无尘他们走了不久,立即便有人前去国师府查探虚伪,待是真后,国师府里立即就出现了好几帮人。 这边,洛无尘跟洛寒衣他们在马车里,洛寒衣半撑着头斜靠在窗口,转头看着洛无尘淡定烹茶的样子,忽然第一次生出洛无尘长大了的感叹来。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洛无尘却已经成为了整个雍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权臣,整个雍国都堪称尽在他手。 拥有如此权势的洛无尘,想要报仇不过抬手一瞬,偏偏他却选择了最为迂回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