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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缺乖巧道:“弟子谨遵宫主之命。” “天也快亮了,你陪着折腾了一宿,回去休息吧。” 白应迟又把目光落回鹤不归脸上,握紧他的手:“我守着他。” 白应迟在床边坐了几个时辰了,目光几乎没从鹤不归脸上移开过,像是太微上仙一日不睁眼,他便一日粘在床头这么等着。 外界都传天极宫三位上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若非亲眼所见,玉无缺哪敢相信执掌一方道门的宫主,温柔关切起来,眼底竟都是痴心,而高贵冷艳如鹤不归,也会在睡梦中紧紧抓着一人之手不舍放掉。 难免让人有些羡慕呢。 玉无缺只好道:“弟子先去厨房准备早膳吧,待会儿上仙醒了,用些恢复得快,宫主也一起用些。” 白应迟微微点头:“有劳。” …… 晨光熹微,卯时一到,果然如白应迟所说,一切皆会恢复原样。 一干侍傀从门口急急跑进来,跪倒在白应迟面前告罪,白应迟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又坐了半个时辰,鹤不归有了知觉。 “……师兄?” 他声音暗哑,轻轻捏了白应迟手背一下,白应迟靠在一边打盹,见他醒了赶紧把人扶起来,先喂下一口水。 “躺着吧,事情已了,你乖乖听话把亏了的养回来,我就不怪你。” “……” 鹤不归瞒了许久,到底还是没瞒住自家这个cao心的师兄。 “你去赤金山找我了?” “是,不过第一个找到你的是无缺。” 诧异一闪而过,鹤不归冷哼道:“四处乱闯,当真是无法教化。” “无缺赶过去时傀儡已经失去动力了,他徒手拨开比翼的翅膀将你挖出,又从山底把你背出来,那小子闹归闹,心是真的不坏,师弟莫怪他。” “他背我出来的?”鹤不归有些不自在道,“师兄你人呢?” 白应迟没理解自家师弟在膈应什么,反问他:“你说呢?设那么厚的结界不就是防着我么,破它不要时间呀?” 鹤不归再捏他一下,指桑骂槐:“不成体统。” 鹤不归语出责备却并无愠色,只是心烦那小子拍马屁不认真拍,做出越界之举又得想别的借口还回去,实在是心累。 譬如昨日,鹤不归担心突生异象让玉无缺起疑,特意让空知提前告诉玉无缺,入夜就安分些别乱跑,这不还是白长了耳朵不听人话。 鹤不归烦躁地把头一歪:“师兄,我不舒服。” 已经很久不见师弟跟自己撒娇了,白应迟心都软成糖花,捡了好几个软垫塞去背后:“你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卯时到了,师兄给你疗伤。” 灵力从前胸直输丹田,充盈五脏六腑,鹤不归要散架的身体这才稍微有了些支撑,他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乖巧很多,安安静静地听着白应迟将昨晚的事简短叙述了一遍。 说到玉无缺宁愿再不下山,也要照顾太微上仙还报恩情时,鹤不归眼皮动了下。 白应迟道:“那小子聪明得很,从你手稿就猜出了七八分,一本正经地跟我分析傀儡的驱动原理,我晓得灵核是你独门绝技,不曾想他能理解得如此透彻。” 鹤不归淡淡道:“他是聪明,做出来的魂核原理与我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放进去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你两次晕倒被他撞见,身体的事怕是瞒不住。我只说了大概,他早晚会猜到,许是觉得对不住你,让他知道些也无妨,多个人照顾你我和小妹也放心些。” “自作多情,我又不是为他。”鹤不归不以为意,“玉无缺太吵了,大会开完,闲杂人等都走了我即刻放他下山。” “你舍得啊?” 鹤不归莫名其妙:“为何舍不得?” 白应迟再次语重心长地劝起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的偃术技艺无双,总要找个命定之人传承下去,璇玑长老云游之后偃术一脉可就独独只有你了,玉无缺身世特殊,放在外头总是不安全,加之在偃术上有超绝他人的才能,做你徒弟正合适。” “况且有他陪着,你不会那么寂寞,无缺昨日还找观夏要菜谱,说给你做饭补身,将来有这样一人在膝下承欢,继承衣钵,光耀偃术一门,你不喜欢?” “不喜欢。”鹤不归越听越奇怪,“找徒弟倒被你说得像找儿子,师兄不必费心劝说了,他有这方面的才能,薛易照样可以教好他。” 白应迟及时打住话头,说别的:“过几日就是中秋宫宴,你歇息几日,到时候下山来跟师兄师姐好好聚聚,如何?” 鹤不归摇摇头:“人多的地方我不爱去,罢了吧。” …… 又过一个时辰,给鹤不归打水洗漱的傀儡排成一小纵队鱼贯而入,最后缀着个小尾巴。 大包小包提着,还端着盘子,玉无缺硬是捣鼓了一早上才忙出这桌药膳。 他大喇喇地进殿,空知也不拦了,还贴心地帮他摆桌。 “上仙饿了吗?”玉无缺把汤舀出来吹着,笑眯眯地冲床上之人道,“汤是暖胃的,先喝一碗,再用其他的。” 鹤不归对他堂而皇之地进寝殿已经没脾气了,兀自下了床,坐到桌边杵着香腮。 卖相是不错,但这么大一桌谁吃得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