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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苦笑一下,解开了自己的黑色外衣:“看,这是张一衍打的,他可真是个废物,白年长我那么多岁,居然与我打成平手。” 他的伤口处散发出浓重的黑气,裴翎这才注意到,萧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再是纯正的真气,而是魔气。 他骇然道:“你入魔了。” 萧程却道:“我本来就是魔修,从始至终都是,修仙……只不过是为了给你当徒弟。” 之前所有异样都有了解释,难怪他对修炼一事如此熟练。 可裴翎的脸色不太好看:“你又要拿你那个故事的谎话来骗我。” 裴翎是在说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事情。 萧程恼怒道:“我没有骗你!”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和上辈子遇到的事情有些出入,而且,天道明明是厌恶他的,他说出世界的真相,它却没有降下天雷警告,反而任由他跟裴翎讨论了这么久。 一切都透着诡异。 萧程自然知道有问题,可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治好裴翎的伤。 裴翎却道:“你入我门下就是在骗我,处心积虑伪装自己是骗,叫我师尊是骗,给我……给我……” 跟他聊天,逗他开心,天悲山中与他分享人间的事物,这些都是骗他。 可他说不出口,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冷冷地看着萧程。 萧程哪想到裴翎会说这个,他囚禁裴翎,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修仙正道的人,他是从幽冥鬼蜮来的,那里才是他的家。 他是魔修,从一开始就是,入门后,一面吸收灵气,修炼正道,一面入了魔,按照他上辈子的功法修炼。 两年时间,原本够他恢复上辈子的修为巅峰,可因为两头都使劲,而且灵气和魔气互相排斥,这才导致他的修为停滞不前。 当然,就算是这个「停滞不前」,也远远比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至少张一衍那个废物就打不赢他。 哦,对,他不光做好准备在裴翎面前鱼死网破,此事一旦败露,他必定会离开聆仙门。 现在已经被张一衍发现了。 可这些他都不在乎,他萧程肆意狂妄,为了杀一人,可将自己的性命搭上,他不畏惧天道,不畏惧死亡,他怕过什么? 可他没想到,到头来,裴翎竟然说他骗他。 这一个「骗」字,狠狠戳入萧程心中。 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萧程转念一笑:“你难道不也是在骗我?骗我闭关,结果去天悲山找老树精,又骗我两三年出关,结果刚到两年,就跑去修天阶……明明知道我关心这件事,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将我推开,师尊,你若不推开我,会逼我狗急跳墙吗?” 他翻身跪在石床前,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饶是如此,一双眼睛还是长在裴翎身上。 裴翎抿了唇,不说话。 萧程却扯着他的铁链,将他往自己身边拉。 他不知道在铁链上用了什么秘法,萧程一动铁链,一种异常酥痒的感觉便从铁链与肌肤相处的地方散播开,裴翎没忍住闷哼一声,滚在石床上,倾身靠近了萧程。 他被萧程掌控在手心,铁链被摩挲,他似乎也被轻轻碰触。 不消片刻,他就涨红了脸色,哑声道:“放开。” “不放。”萧程眯着眼看他:“这铁链是从张一衍的密室里偷出来的,你现在戴着什么感觉?要不是我,如今你就该在他的密室中了。” “你跟他,又有什么区别?”裴翎问。 萧程眼瞳骤然猛缩。 他猛地一拉铁链,裴翎闷哼一声,往他身上倒来,这铁链的范围其实很大,足够裴翎走到门口,可一动,就会有奇怪的感觉传来,所以从进了这间石室,裴翎就没怎么动过。 此时被迫牵动,他一头再进萧程的怀里,被人抱着,好一会儿后,他才从那种眼冒金星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扑在萧程肩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萧程觉得自己又有点疯了。 这链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折磨谁。 裴翎怎么就这么不肯服软,哪怕他说一句软话,自己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他怎么这时候就跟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不肯有半分退让。 他上辈子是怎么跟他那几个徒弟妥协的? 为什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吗? 萧程眯着眼睛想着,想到半截,猛然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这样的他,和那几个畜生有什么两样! 萧程身体僵硬,正要放开裴翎,却忽然察觉裴翎握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腹部一凉。 裴翎凑在他耳边说:“你骗我,我也骗你,可我没害过你,萧程,我问心无愧,我是你师父,将你教养成这样,是我的错,可就算你用这种手段囚我,我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白刃深入萧程的腹部,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裴翎抓着萧程的肩膀,将手中的霜月又送往里送了一分。 石室内的血腥气更重了。 裴翎用了将霜月抽出,萧程双眼发直,倒在地上。 做这一切,费劲了裴翎仅有的力气,铁锁链摩擦在地面上,带给他难以忽视的影响,他的脸色越发潮红,呼吸也很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