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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禾木医馆开前铺。禾木医馆有燕捕头打理,依旧干净。我穿过院子,石慕在厨房前抬头:“砖茶,‘前尘’,放厨房?”我卷袖子小跑过去,开最左厨房门。他将茶和酒放进厨房。 我开中间的卧房门,石慕跟进来。我还给他那一两银元宝,边开床底取印鉴边说:“说来我在宝通钱庄中的银钱,有好些还是从你教财神那里混的诊金。我收拾衣物,你去院中石桌凳上坐会儿。”他去院中。我将印鉴放桌上,打开衣柜。衣物已经发霉。我清出来抱着,分三趟抱到禾木医馆大门口。空手回院中时,石慕望着那葡萄腾说:“长得好。” “卫彦亲手扦插的。十三年了,是繁盛如车辇了。”我竭力稳住声音,进到卧房,“晚上吃什么?” “吃rou!”石慕说,“吃太多,饼子。” “好的。吃鸡rou粥吧?我去市肆买,再添炊具,然后探个故人。你多等会儿,可以把厨房中那个银酒壶擦干净,黑得很。”我拿上印鉴出去。他边去厨房说:“好,等你。” 我去前铺:“以前我都以为高人必定饮风食露,不沾荤腥的。” 他重申:“都吃。要rou!”他以玄衣的袖口擦着银酒壶。 我放弃开口。算了,我再给他制身衣裳吧。 我去宝通钱庄中取银两,到市肆中买小背篓,定四套寻常衣裳。我与石慕各两套。又入炊具铺中挑:“锅、碗、瓢、盆、碗筷,这些炊具餐具熟制之后,配好一套,送去禾木医馆中。”面生伙计手上封装旁人的木箱,嘴上答应:“好咧。” 我接着将麦米、面粉、葱、姜、盐、醋等一一装入背篓,然后去生禽铺中挑了一只母鸡。我对店家说:“鸡杀好装布袋里。我晓得要加十文。”面熟店家抓起鸡,手起刀落:“李大夫,好些年没见着你了啊。”我说:“远游刚回来。”他说:“我去后面给你烫掉毛。禾木医馆要重开了?”我说:“嗯,我正想托你顺便告诉邻里街坊的。”他说:“那是当然。长安城数你医术好,你还不进太医署,开医馆给咱们瞧病。”他杀完鸡出来,我给他碎银,他将布袋扔进我的小背篓里。 我背着小背篓,去了草市河旁的齐进家。敲他院门,他一身脏污白衣散着酒气:“诶?李平,你回来啦?”我说:“嗯。今日想请你喝rou粥,齐老夫人在么?一块儿去吧。” 齐进拍我肩膀一把:“我娘…我刚出她的头七。我去把孝服换了,就跟你去。” “节哀。”我说。 他出来一身褐衣,左拎小酒坛,右拎一条血淋林的腿。他边和我走边说:“上午打了一头鹿。去市肆卖了大半,留了两条腿。中午我自己做了一条,腥得很,还是要你来做。” 我说:“rou粥正好加鹿rou。” 他问:“诶,沈涟和卫彦呢?” “卫彦去世了。沈涟入了盛军。”我说。 “啊,节哀,生死乃是常事。”他豁达地说,“沈涟对得起我教他那身武功么?” 沈家男丁,梁泽仁。我说:“大体上对得起。他很替百姓着想。” “那就好,我不用废他武功了。他做我徒弟这些年,虽然聪慧过人天赋异禀,但我觉得他心性太强,杂念又多,单论武功,是不能到化境了。”齐进说。 回到禾木医馆中,石慕站起来。我对齐进说:“天一教教主,石慕。”我对石慕说:“这是‘大侠’。” “真名齐进。我娘去了,我无需隐姓埋名了。”我旁边的齐进眼中发亮,“你是不是练成了天一心法?我一直想试,不知道我的武功和天一心法哪个厉害。” 石慕伸手:“来。” 我连忙拦住:“先不要在我院里试!齐进,酒坛放石桌上吧。石教主,劳烦打桶井水进来。”齐进放下酒坛。 “不试。”石慕打水,“收到,炊具。” 我入厨房,齐进跟进来放下鹿腿。 “这坛是什么酒?”齐进指着角落酒坛问。 “‘前尘’。”石慕进厨房放下水桶。 齐进说:“噢,谭青讲过,那是天一教古志上说的酒。不能轻易吃了。” 而我将鹿rou并市肆中买的那些放入锅中。 第78章 标题:握手言和 概要:戒了之后,我就滴酒不沾了。 我熬好粥,分盛碗中,摆上院中石桌。齐进吃完粥说:“吃我的酒吗?”石慕说:“吃。”我从厨房给石慕拿一个空碗出来。齐进边倒边问:“李平,难道你一点都不吃?” 我摆手讲缘由:“卫彦去世后,我染过酒瘾。戒了之后,我就滴酒不沾了。” “情情爱爱的,真苦恼。”齐进边举着酒坛倒酒边评价,“李平,可你还有别的不对劲。”他左手过来探我脉门,“这经脉寸断的手法恁霸道,还很熟悉。” 我哭笑不得:“齐大哥,这手法是你教我的。” “咦,”齐进说,“我没印象了。你跟谁种的‘共生’保命?” 我说:“跟沈涟。” 他抛掉酒坛,雄心壮志:“过阵子我非得去一趟哈萨克,找出酒神不可!要是试不出‘前尘’是怎么个功效,以后想起来我可不安生。酒神酒神,得瞧瞧他到底能吃多少酒…” 我说:“酒神徐衡乃是女子,她如果不吃,你少灌她些。” “女子?”齐进大吃一惊,“我默认酒神是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