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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错愕地看向她,那一双清眸宛如江浸月,带着姣姣的辉月,在这阴暗的地牢之中仿佛发着光,微弱地照亮了顾宴如。 “颜家欠着你人命,我无法否认,是以我不会让你死。” 赵清幼对他道:“你随我来。” 顾宴如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见她转身,犹豫了片刻还是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赵清幼带着他走出了地牢,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惹得顾宴如不由得眯了眯眼眸。 紧接着他们便来到了翎州城的城门上,赵清幼指着让他看,“你看这些人。” 翎州城大街上满是流离失所的百姓,有的身受重伤正在求大夫医治,有些已经成为了尸体,被士兵像是搬一件物品一样扔到了推车上,推到乱葬岗扔掉。 妇幼无助地哭喊着,死去的是她们家中的顶梁支柱。 “这些人因为之前的战火,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你看他们可怜吗?”赵清幼侧首问道。 顾宴如拧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若是还能重来一次,舅舅当年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光是逃走的三个细作,便能造成如此多的百姓伤亡,若是让二十个全都逃走了,现在应该早已没有大宋了。” 赵清幼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道:“其实谁都没有错,你的亲人不想死,我舅舅也不想杀人,可错就错在我们生在了个多事之秋的时候。权位者自私利己,唯权力是图,天下太平的躯壳之下是已经腐烂发臭的良知,已经无法挽救。” “你当真想要的是天下陪你同苦,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吗?” 赵清幼看向他,神情认真地问道。 顾宴如翕动了唇,却是一个字都道不出来。他本意并不想殃及这些无辜百姓,他只是想要报复这些杀害他至亲的仇人而已。 可不知不觉之中,他好像已经做出了比当年颜绰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也将无辜之人牵连了进来,使得他们和自己一样失去了自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己的所亲所爱之人。 顾宴如止不住地颤抖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早已沾满了他人鲜血的手,“不......这不是我想的......我只是想......” 赵清幼看着他那一副惊恐的样子,打断道:“你若真的热爱这一片疆土,便好好保护它,我一直觉得你是大宋正需要的人,能感同身受百姓的水深火热,真正造福于民。” “当然,我这并不是乞求你在原谅当年我舅舅犯下的错,而是作为大宋的公主,恳求你可以帮忙一同救一救这岌岌可危的江山。斯人已逝,做再多都已经无法弥补,破镜也无法再重圆天道轮回,我们也自然会遭到报应与惩罚,可这山河万里是无罪的。” 赵清幼对他说了很多,看向漫无边际的大漠黄沙,风卷大地撩起了一层淡淡朦胧的的黄纱。 “我记得,张君澜画过大漠荒烟的画卷。那时我曾惊讶于原来在小桥流水与河道坊间之外,还有如此壮观美丽的景色,这座江山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美。 他画遍了大宋各处的美景,我想他可能也已经预知到了,若是不早些将这些美丽给留在画卷上,只怕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大宋的落没rou眼瞧不见,但是用心去感觉便可以一清二楚。 “你走吧,我不会和父皇禀明。或者现在便杀了我。”赵清幼淡然对顾宴如道,“我不杀你,但也绝不会让你用我去威胁任何人。” 她的言语从容,眼神却坚定如铁,令顾宴如心中情绪越发得复杂了起来。 倏然,他迅速伸手掐住了赵清幼的脖子,目光狠厉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不知道。”赵清幼感受到脖子上的束缚,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来了几个字。 “哼,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很失望吧?”顾宴如冷哼着质问道,这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却觉得手里发软用不出力来,面上强撑着绷紧。 赵清幼闭了闭眼,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似乎送了一些,缓了口气道:“曾未抱有过期望,何来失望可言?” “你!” 顾宴如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回应,愤愤地再一次加重了力度,“你难道曾未信任过我?那你为何还要......还要赠我玉簪,还让他们有意撮合这门亲事?” 赵清幼有些呼吸艰难,断断续续地解释真相道,“当初......我见你家世清白...未有势力......又身处高官...便想借机笼络为自己所用。” 顾宴如难以置信,他原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利用和欺骗赵清幼来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却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什么玉簪生情都只是引他入坑的一个假象而已。 他声音有些不稳地再一次问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赵清幼并不否认,简单干脆地应了一声,她假意示好只是想要顾宴如可以为自己挡去不久之后的和亲一事而已,加之其位居高官,为接下来整治朝纲能帮不少忙。 若说情谊,只是简单的知己友情而已。 顾宴如冷嗤了一声,一把松开了她,看着面前的赵清幼顿感觉陌生至极。 没想到他自以为精湛无比的表演与计划其实在一开始便依旧宣告了失败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