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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道:“我看看吧。” 他这人强势,不饶人的手段太多,在她身上不止一次的作恶,她心底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抵触情绪。 一遇见他,就自动升起一层厚厚的保护壳。 虽然还是会因为他受伤而心软,但她勒令自己最多也只能是心软。 她不想再跳一次深渊,把仅剩的半条命也献给他。 “算了。别看了。”他的掌心盖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 他掌心的温度刚刚好,是温暖的,熨帖着她微凉的皮肤。她感觉有电流划过身体,直通大脑,一时间警示灯疯狂乱闪。 红灯。 危险的信号。 乔曦抽回手,退了几步,“那就不看了。” 贺时鸣敏锐的捕捉到她眼角的闪躲。 她在慌。 “曦曦....”他那沾了醉意的嗓,在这暧昧的空气下,有种诱人的性感,乔曦的心紧了紧,连带着呼吸也乱了。 “....不给你看,是怕你心疼我。”他嘴角有笑意。 乔曦蹙眉,反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心疼你?” 她特别讨厌他这种冷静的笃定。 仿佛她心里想什么,他一眼就能拆穿。 “....就凭...你现在人在我面前。” 乔曦倏地捏紧拳头,是啊,她大半夜跑来他的病房。不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不论怎么说,也没人会信。 但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觉得自己仍旧是卑微的那一个。即使分手了,即使拒绝过他那么多次,他还是能一击即中她的要害。 乔曦,你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她吸气,氧气灌满胸腔,让她多了一丝丝清醒,她伸手取下口罩。 “你meimei,跑来片场给了我一个耳光,骂我狐狸精,骂我害你进了医院,但凡是个人,在这种指控下,都会选择来医院看看吧?” 冷色的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脸颊,右脸微红,仔细辨别,能看到指印。 打耳光的人用了蛮力,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疼。 贺时鸣蹙眉,走过去,见乔曦躲闪,用了几分力道牵住她的腕,蛮横地让她对着他,眼中流露出心疼。 “贺时筝打的?”他轻轻触碰泛红的皮肤。 “你不用找她麻烦。她打我也是人之常情。”乔曦轻松地笑笑,“在他们眼里,我不就是勾引你的贱人吗?” “别这样说。”他音色沉哑几分,隐有不悦。 “我回去了就教育她,让她来给你道歉。” “别。”乔曦摇摇头,“没这个必要。” “曦曦,我好想你。”贺时鸣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能来,真好。 以至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乔曦陡然僵住,唇边礼貌的笑意都变得牵强。 “你觉得说这个合适吗?” 他反问:“为什么不合适?你来见我,不论怎样,都是你主动来了。你心里就是喜欢我,别骗我说不是。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合适?” 乔曦无奈,他这种怀柔太致命。 她能抗住他的嘲弄,他的强悍,他的掠夺,但抗不住他一丝一毫好似深情的温柔。 “可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好吗?你继续做你的公子哥,红粉佳人里游走,任你采撷,我继续过我的生活,最近这段时间就很安静,我很喜欢。” 她看着他,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 贺时鸣看着她,“曦曦,我解除婚约了,我可以娶你。你要一切,我都能给你。” 乔曦指尖颤了颤,却又很快收住,“你说什么?” “曦曦,我没有婚约了。你和我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可一见到她就有点自乱阵脚。 只想快点得到她,多一天都不愿再熬。 乔曦微微耳鸣。仿佛有戴了假面的魔鬼,在她耳边温柔的劝说,来我的身边吧,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意识在疯狂逃窜。 相信他,又入一次旧梦? 忽然间,她看到了深夜在被窝里哭泣的她,在漆黑的山路里徘徊游荡的她,在商场里崩溃绝望的她,在盛宴里被人辱骂却只能狼狈逃走的她...... 还有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的她,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卑微脱掉内-衣的她,在惹他生气后费心讨好的她,在他毫不费力的动人情话里沦陷的她,在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梦里,无限沉溺的她。 都是痛苦的鬼魅,肆无忌惮的以她的血rou为食。 “....不。”乔曦摇头,话语异常坚决,“不要....”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贺时鸣蹙眉,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随后而来的是无力感,迷茫,以及仓皇。 “.....为什么不?” 乔曦垂眸,细密的羽睫在眼下投缘出一圈青鸦色的阴翳。 整个人看上去是淡的,坚强的。 “贺时鸣....我没有勇气了。我的勇气已经用光了。” 贺时鸣不解:“没有勇气?” “没有勇气再玩一次你既定的游戏。”乔曦平直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 没有勇气再让自己做一次灰姑娘,在家里默默地等待王子用爱来救赎。 更没有勇气看着他又一次在这场游戏里来去自如,高高在上的姿态宛若神邸,轻车熟路的攻城掠地,全身而退亦毫不费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