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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一听, 身子顿滞, 徐锦蓉便是谢元亨养在外头的女子。 女子颤颤巍巍地道出:“我与徐锦蓉从前都是扬州画舫的歌姬,我知她攀了贵人,便入京来投奔她,可她说谢大人虽与公主和离了,却碍于流言, 不敢接她入府。” “所以她给了我药粉和一大笔银子, 还告诉我殿下日常会去茶肆的时点,说只要让公主在众人面前失仪,大家就会以为和离之事是因公主德行有亏,届时谢家占理,就算接她入府,外界与宫中也不会多说什么。” 苏羡眉眼骤沉,“啪”的一声, 桌上的杯盏朝地上而掷。 女子恐慌求饶:“殿下……殿下饶命啊,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从来没想过会伤人性命。” 苏羡双手紧紧握拳, 好啊,她从不曾找过徐锦蓉的麻烦,徐锦蓉却胆大至此敢伤她皇妹。 她美眸一利:“杜玄,派人去把徐锦蓉捉来。” 杜玄目光闪烁, 迟疑道:“主子要不请大理寺的人来审。”十公主与谢大人虽已经和离, 可那层关系始终还在, 徐锦蓉毕竟住在谢大人的私宅, 此事传出去多少惹人口舌。 苏羡怫道:“本公主让你去便去。” 一刻钟后,徐锦蓉便被押进了公主府。 厅上摆了一张四方锦云纹桌案,一官吏端坐在罗圈椅上,战战兢兢。 徐锦蓉刚踏进厅内,一发鬓松散,面上泪痕的女子朝她撞了过来,“徐锦蓉你好歹毒的心肠,我们相识一场,你竟怎么害我。” 徐锦蓉面色青白,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公主在茶肆昏倒的消息早就在街上传遍,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蠢货竟会搞错对象。 苏羡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拉开。” 话落,立刻有人上前将两人拉开,又将那女子押了下去。 徐锦蓉看着坐在上首面容姣好,眉眼凌厉的女子,心口惶惶。 苏羡唇角轻挑,“你的同伙全招了,这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徐锦蓉面色一垮:“怎么,殿下这是要在公主府里升堂吗?” 苏羡放下手中的茶盏,怒极反笑:“你也知道这是公主府。” 徐锦蓉佯装镇定:“那女子我压根不认识,无凭无据的事,公主难道想空口白牙的诬陷我吗?” 苏羡面沉如古井:“诬陷你?不认是吧,杜玄,东西备好了吗?” 杜玄回道:“回主子,备好了。” 徐锦蓉看着端上来的刑具,连忙后退了两步,惴惴无措间喊道:“你们、你们不能动我,我、我有了身子,朝中三品大臣的子嗣,你们胆敢!” 苏羡面上流露出几分好笑的神情,轻屑道:“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 一旁竹秋愤愤:“你休要在这信口雌黄,公主府里可有的是太医。” 苏羡渐渐没了耐性,身子微微朝椅背倚靠:“不用,既打不得身子,那就上夹棍,你何时愿意供认,便何时停。” 一阵女子刺耳尖锐的哭喊声传出,盏茶的功夫,徐锦蓉已挨不住刑,签字画押。 苏羡起身朝徐锦蓉步去,微微半蹲下睥睨着她,“知道你错在哪吗?” 徐锦蓉已经三魂没了六魄,全身抖颤地摇头。 她语气平静冷飕,宛如山间的鬼魅般瘆人:“抢郎君可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皇妹,若我皇妹有个好歹,你必定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手腕。” 苏羡直起身子,侧眸问一旁的官吏:“可都记好了。” 那小官冷汗涔涔,连连点头。 她摆了摆手,“本公主累了,移交大理寺吧。” ———— 折腾了一日,外头已是圆月高悬,待屋内的人退散,她问道:“宓儿醒了吗?” 夏诗摇摇头,答道:“太医施过针后,主子已经不疼了,但一直还未醒来。” 她手撑着额头,微微揉了揉:“知道了,我去看看。” 她脚步匆匆,从青阶迈下时微一踉跄,险些摔了,一双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扶稳了她的手臂。 月色微衬着男人冷峻的眉骨,苏羡抬眸,见男人周身披着一层皎洁的月华,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她明眸流转,满腹狐疑,这人怎么还在这。 待她站定后,认真地朝随祯屈膝福了福身,“今日之事,多谢。” 随祯见惯了她叱诧风云的样子,再看她现下低柔顺目,反倒有几分不习惯,男人嘴角不禁微扬,笑容清朗:“不谢,不过随某有一不情之请。” 苏羡舒了舒柳眉,浅笑道:“自然,你帮了我,该有的赏赐自不会少,公子是要钱财还是要官位,本公主若办得到的,皆依你。” 他低道:“这些我都不要。” 苏羡面生疑窦地看向他,随祯清了清嗓子:“我想要那日在伽安寺捡到的那枚铜钱。” 苏羡一脸问号,将信将疑:“就一枚铜钱?” 随祯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苏羡紧绷了一日,也实在懒得再去探究,“那东西是宓儿的,我暂做不了主,既你想要,待她醒来再说。” 随祯一脸正色道:“既是如此,那我可否借住在公主府,待云阳公主醒来后亲自一问。” 苏羡略一噎,盯着他看了一瞬,他这是怕自己赖账不成? 随他吧,反正公主府有的是空院子。 她朝身边的竹秋吩咐收拾间院子给他住,说完便急着去了阿照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