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页
离钺也发现了,每日路过前院时,主殿殿门总是大开着。还以为皇后是睡得早才起得早,原来是因为觉少么? “没召御医调养调养?” 吉常在叹气:“心病,吃药也不过是白白受苦。” 翌日,再次路过前院,佛堂(前西配殿)里烛光摇曳,低低的诵经声和着木鱼声平缓地传出,乘着凉风染上了清冷。 即将踏出大门时,离钺又退了回来,跟佛堂外候着的侍女说:“你问问娘娘,我想在院里练武,可不可以?” “这……娘娘礼佛时,不许打扰。” “你进去问,娘娘怪罪下来我担着。” “可是……” 侍女还在犹豫,背后的门悄悄打开,平嬷嬷幽灵似的露出了半张脸:“娘娘准了,黎贵人请自便。” 离钺搁前院练棍法,把长棍耍得呜呜响,夯在地上也是哐哐的,时不时还会呼喝一声,登时打消了清晨的冷寂。 灵巧担心自家小主放得这么开会惹皇后娘娘不高兴,反而拘谨的很,动作不由自主地轻拿轻放的。 离钺瞧见后,呵斥:“专心!再划水我打断你的腿!” 灵巧:“嘿!” 呜! 啪! 小主都不在意,还吓唬人家,不管她了。 灵巧和离钺搞起了二重奏。 她们练武的动静大,做活的宫人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交谈洒扫都是声响,和在一起,使得永寿宫有了几分喧嚣。 伴着外头的喧嚣,皇后按习惯诵了半个时辰的经,打开门出来时,发现满院的人都被练武的那两个吸引了视线。 她们手中的长棍纵横八方抡劈如意,似疾风骤雨密而不疏。 “哈!” 离钺翻转抡棍,洁净的青石地砖都被震起了风沙。 “喝!” 横扫、提撩、立圆,平平无奇的木棍利如刀剑,骤然划破了长空。 饶是不善武术,皇后也能从裂空声和残影间看出,她使棍使得极好。 棍法练完,灵巧去一旁扎马步了,离钺重新起势练拳脚。 她独练也没让场子冷下来,无论空气还是地砖,都在她的拳脚下s吟颤抖。 速度、力量与美感兼具的武术,令人着迷,皇后不知不觉地站在佛堂门口看到了结束。 “皇后娘娘福安。”离钺收势行礼,灵巧也跟着行礼。 她们衣着单薄满身大汗,皇后夸了两句就让她们快快回去梳洗。 平嬷嬷笑言:“奴婢说得没错吧,黎贵人那可不是花拳绣腿,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皇后慢步朝正殿走着,神色轻松:“的确难得,瞧着都叫人浑身通畅,仿佛跟她一起练了。” “强身健体的好事,娘娘一起练练也是可以的。” “我便罢了。”皇后伸展手掌让夏荷给她戴上指甲,“黎贵人生辰快到了吧?” “是的,正月二十八。” 第28章 上元节过去,年算彻底过完了,就该为新的一年做规划定方向了。 元年风调雨顺,各地都无严重天灾;西北平叛也很顺利,捷报频传,正是君主英明神武的证据。 新的一年,从富民强国到政权巩固,雍正都有许多的展望。 打发了内阁大臣,他留下怡亲王,关怀备至地问:“近日瞧着,十三弟又瘦了,腿上可还好?” “劳皇上担心了,臣弟尚好,与年前相比,其实无增无减。” 过年旁人都胖了,十三无增无减,那就跟瘦了没差别。且这腿疾好多年了,一直不见好,雍正就很担心。 圣祖留下个烂摊子,军政商税等均已出现危机,且件件棘手。幸有十三殚精竭虑地辅佐,他们才能平稳度过政权交替期,是以他相当仰赖十三。 其他兄弟倒也有治国之才,但都是些阳奉阴违不干实事的,暂时懒得浪费时间同他们周旋。 所以,“稍有不妥,十三弟一定要及时传唤御医,什么事都不能耽搁你治病,什么都没有你的健康重要。” 目前局势有多难,十三作为权力中心的人物之一,再清楚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四哥能放心用的人不多,他若是养病去了,四哥说不定会举步维艰。 即便如此,四哥还是记挂着他的腿疾,令他非常感动:“小小腿疾而已,皇上放心,臣弟弯弓骑马亦不在话下,康健得很,不会耽误政事的。” 雍正欣慰不已:“那就好那就好,朕阿嚏!” 十三急切地问:“皇上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可有头痛脑热的感觉?苏培盛,快传御医!” 虽然他能忍着腿疼干活,但四哥要是病倒了,那么多事他一个人可处理不及,得兄弟俩一起忙啊。 “无碍,朕并未感染风寒,许是被粉尘扰得。”雍正摆摆手,心中把那些不干实事的兄弟挨个骂了一遍。 不光打喷嚏,耳朵也发热,定是那帮竖子在说朕坏话! 守皇陵的十四正对着阿玛额娘的牌位诉苦:“老四忒不是个东西,让十三身居要职就罢了,竟把军权交给年羹尧那奴才,最后让亲弟弟来守陵,简直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他算什么亲哥?比老八差阿嚏阿嚏!定是老四在背地里骂我,他就是小心眼儿,爱记仇,一肚子阴谋诡计……” 养心殿的雍正:“阿嚏阿嚏阿嚏!” 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儿,没完没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