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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钺见皇帝还在瞪自己,把罐子递了过去:“吃吗?” 雍正磨牙:“闭嘴,老实跟着。” 离钺暗自嘀咕,说得跟我不老实似的。 允礽再次了然地笑笑。 及至王府门口,雍正瞧着二哥的白发,郑重其事地叮嘱:“请二哥务必保重身体。” “你也擅自保重,凡事看开些,我先回去了。”允礽站在门内,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转弯去黎府的路上,雍正板着脸审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离钺一本正经的:“就是普通地惊讶一下,王爷没比爷大很多岁,看起来却沧桑很多。再想想怡亲王,瞧着也比您苍老,这说明您保养得极好。有时间,爷或许可以开个保健课,向各位王爷传授传授经验。” 雍正眉梢微提,半是夸奖半是嘲讽:“你这拍马屁的功夫的确是高,怪不得皇后和贵妃都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 “……” 第59章 或许是在兰水县自由惯了,黎家人对皇权没太强的敬畏之心,雍正一说微服私访无需拘礼,他们就真不拘礼了,纷纷围着离钺感怀:“哎呀,小花儿真是长大了,也瘦了。” 豆婆婆摸她的脸,语气心疼:“听说那里头规矩老多了,吃喝都不能随意,小花儿是不是都没吃饱过?” 大耳朵拍肩膀:“可怜见的,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嗐,旁的人都指靠不上,小花儿得横起来,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书生揉脑袋:“旁人的确不能指望,小花儿得聪明些,要学会抓人把柄,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武叔给离钺塞了个匕首:“快,藏着防身,不能指着旁人保护你,虽说还是个小姑娘。” 林婶给离钺递大rou包:“闺女快吃,回家了就没人约束你了。” …… 离钺腼腆又乖巧的样子,叫了人光点头不说话,给啥都接。 旁人雍正:很好,被指桑骂槐了。 从踏入黎府的大门起,他被拐弯抹角地数落了一路,离钺吃了仨rou包。 进了正厅,那些人可算散了,黎洪海惭愧告罪:“说是护院和烧饭婆子,其实都是拙荆娘家人,这些年多亏他们护佑臣,臣才有命为您效力。恩义在前,不好过分约束,望您恕罪。” “长辈关怀训诫小辈,理应听从,无罪。”雍正看看那位被当孩子哄了一路的,和气道,“怪不得玥玥总是想家,原来家里有这么多人宠,比照这个标准,爷……” 按私人身份来说,对面这位是老泰山来的,雍正改口:“我需加勉。” 黎洪海见惯了威严且不苟言笑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好说话的时候,总感觉皇上——是不是在憋大招?他想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治罪抄家灭族一条龙? 开玩笑的。 黎洪海很难想象,女儿的后宫生活是什么样的,心里是又高兴又郁闷。高兴她受宠,如此就不会被欺负;郁闷的是,并不想要皇帝女婿。 黎夫人这是第一次见雍正,他的外形比想象中好一些,正值壮年,看上去没那么老。而且气质有加分,皇家人刻在骨子里的矜贵从容,挺唬人的。最重要的是,目前看来,他的确宠自家闺女。 嗯,做女婿勉强算合格。 “厨房做好饭菜了,咱都喝点?” 离钺举双手赞成。 饭菜上桌,才动筷子,雍正就跟她耳语:“三个大rou包吃哪去了?” 离钺一口酒一口rou:“小瞧人不是,刚垫了个底儿。” 雍正意味深长道:“这般能吃,普通人家必定养不起你。” 离钺给他夹了块红烧rou,笑眯眯地回:“您养的起就成了。” 雍正一哂。 方才有个年轻男子躲在树后看她,那缠绵的眼神,除了她那小竹马余知义,不会有旁的身份。 离钺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吃饭吧爷。” “咳。”这俩旁若无人地说悄悄话,还夹菜,黎洪海看得眼疼,端起酒杯道,“臣敬您一杯。” 黎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对对对,喝一个。” 雍正客随主便,举杯喝了一个。 酒一喝起来,人就容易上头,没多久,黎夫人跟离钺踩着凳子开始划拳。 她们母女“哥俩好啊三星照”,黎洪海拦也拦不住,头都大了:“草莽出身就这样,您恕罪,您恕罪。” “无妨,开怀畅饮便好,瞧着颇有趣味。”雍正见离钺不熟悉规则,又输了,便替她饮了罚酒。 离钺想,自己得兼职护卫,喝太多确实不好,就默认让他挡酒了。 黎夫人看了暗自点头:不错,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会疼人。 接下来离钺一输,雍正便罚酒。好在她聪明,摸透了规则便不怎么输了。 母亲一输就瞪眼,离钺觉得放水太难,便要求改变规则:“酒是好东西,得做奖励,谁赢谁喝。” 于是雍正就着一桌子菜,又开始了灌酒。 见他的眼神都不清醒了,仍老老实实坐着,毫无怨言地挡酒,黎夫人非常满意:喝高了不发疯,极好。 苏培盛在一旁急得头顶冒烟,使眼色使得眼都快抽筋了,离钺才开口叫停:“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带他去休息会儿,哪个屋?” 黎洪海对这位特殊的女婿也是刮目相看,起身道:“东厢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