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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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随执是什么时候走的,徐藏年不知道。 晚饭后,随执在厨房洗碗,徐藏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眼睛酸酸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随执已经走了,不过应该是不久前走的,因为桌子上盖着对方给他准备的早餐,一些水果和杂粮。 徐藏年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吃早饭,再加上他昨天很晚的时候吃了东西,现在一点也不饿,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放进了冰箱里,打算饿了再吃。 随执帮徐藏年搞了卫生,现在徐藏年的家既干净又整洁,看起来比之前大了些,没那么拥挤了。 徐藏年走到窗前的晾衣架前收衣服,准备洗个澡后去趟医院,他一下子就眼尖地发现了他昨天早上换下来放在洗手台上的内裤。 徐藏年愣了一会,他伸手摸了摸——很湿,像是刚洗不久。 意识到什么之后,徐藏年头顶仿佛有一道雷电划过。 什么啊!随执帮我洗内裤?他脑子有坑吧! 徐藏年越想越觉得羞耻,索性把那条内裤晾到了角落去,眼不见为净! 其实徐藏年的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这些都快用完了,一会他准备去一趟商场,可他一进浴室发现,台上的洗护用品全被换成新的了,堆积的空瓶子也被丢掉了…… 又是随执干的。 不仅如此,随执还帮他把洗手台给洗了,不然之前上面是挂着零星点点的白色牙膏沫的。 徐藏年一边站着洗澡,一边盯着台上的那些新的瓶瓶罐罐,那眼神凶得,就像在瞪着随执一样。 * 徐藏年开车去了私人医院做检查,这一大早的医院没什么人,徐藏年很快就见到了他预约的医生。 徐藏年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来抽个血,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得什么性病而已。 虽然之前和别人做都有戴套,可是徐藏年还是不放心,一方面是怕那些滥交的人有病,另外则是害怕避孕套也保护不了他。 检查结束后,徐藏年问眼前这位老人,“医生,请问多久才出结果?” 医生抬起眼睛看了徐藏年一眼,徐藏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也就只能看见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了。 “下午。” “好……”徐藏年点点头,“谢谢医生,辛苦了。” “不客气。” 走出去的路上,徐藏年发呆了一会,他以前跟别人zuoai后不在乎什么得病不得病的,但一想到他昨晚咬伤了随执,就担心自己会不会有病传染给了对方。 徐藏年觉得自己去死没关系的,但是随执不行,随执前程似锦,怎么能年纪轻轻就得病死掉。 回到车上,徐藏年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信息,应该是阿纪发的,可能是有什么工作安排来询问他的意思。 徐藏年指纹解锁后发现……居然是随执发的。 自从黄微去世后,徐藏年每次点开随执的头像,看着自己像狗一样舔着对方的聊天记录就心里难受,他觉得没必要越陷越深,就把随执给删除了。 现在怎么回事?这人现在居然出现在他的列表里,而且还被设置了置顶。 【随执:你起床了吗】 徐藏年冷静了一会,多少猜到这应该是随执干的,可能是趁他睡着了借着他的手指解锁了屏幕。 行啊你随执…… 徐藏年本来想把对方拉黑的,他看着就觉得糟心,可页面弹出来后,他顿了一下,回复道:【你这是在舔我吗】 随执显然是在线的,因为徐藏年看见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了,不过等了好一会,聊天框都没有弹出一条新信息出来。 徐藏年冷笑了一声,也对,随执那么骄傲,怎么会承认是在舔他呢。 【黏黏:你现在特别像一条狗】 徐藏年骂了人后痛快了,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导航,开车去了商场。 徐藏年其实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毕竟家里那些洗护用品随执都帮他换好了,还把他的冰箱塞满了食物,不过徐藏年最近心情不好,想出来走走。 对了,徐藏年想起家里的黑咖啡要喝完了,他推着购物车走了过去,认真地挑选着。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说话漏风的声音:“大哥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啊?” 徐藏年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全副武装了的,不用怕被被人认出来,他回头,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徐藏年被难住了,不过,他很聪明的,反问对方:“那你呢,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 小男孩笑着说:“我mama是这里的导购员,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哦。” “……” “那你爸爸呢?”徐藏年只是无意问问,然而对方却回答说:“我爸妈去年离婚了,我跟现在跟我mama在一起生活。” “对不起。”徐藏年放了一盒咖啡进购物车,正准备走的时候,小男孩拽住了他的衣角,“哥哥,你要买牙膏吗?那边的牙膏促销哦。” 徐藏年抬起眼睛朝小男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导购员,促销…… 因为黄微之前也当过导购员,所以他清楚这些导购员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提成这种东西。 不一会儿,男孩的mama就赶来了,她找人找了很久,早就急坏了,见到孩子跟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奇怪男人说话,她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拽着小孩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你那死鬼老爸跟别人跑了,你也要跟别人跑是不是!啊?” 女人的声音有些大,惹来了很多客人驻足观望,徐藏年一个大明星站在这里有些危险,他低下头,推着购物车走人了。 路过零食区,摆在最前的是黄微生前最爱吃的那一大罐坚果,徐藏年抬首看了一会后,冷情地收回目光。 和黄微一样,徐藏年这人是多少有点恋家的,他起初去上大学那会,每天都得给黄微打个电话,有时候一想到家里现在就只剩黄微一人了,而她又没有什么朋友,徐藏年就特别想回家,而黄微去世后,他一想起对方,就会连着想起黄微说出口的那些伤人的话。 其实黄微对徐藏年很好,徐藏年也深知这一点,徐藏年越是重视自己的亲人,在受到伤害之后就越痛苦。 一点点的刺,足以扎破他对任何人的信任,无论是徐临,还是黄微,还是后来的随执。 徐藏年本来以为自己逛一圈可以买好多东西,没想到现在购物车里只躺着瓶咖啡,他连购物袋都不用买,结账后直接拿着东西走了。 现在还早,徐藏年不打算回去,想在外面待到下午直接去医院。 他订好了包间后,靠着导航开车到餐厅,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人吃火锅,而且吃的还是清汤火锅,桌子上除了两盘素菜之外,唯一的rou类就是边上的那一小盘牛rou了。 等到服务员把菜上完,离开房间后,徐藏年才摘下口罩吃东西。 放在一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工作室那边帮他把庆祝杀青的文案写好了,他只要发个微博就行。 同时,工作人员还发了另外一条宣传文案给他,徐藏年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去年参演的电影几天后要上映了。 虽然徐藏年之前被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提醒过一次,但是他进入剧组忙起来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徐藏年回复工作人员:【谢谢,辛苦了】 对方调侃说:【不客气,徐老板!/磕头】 徐藏年被他发的表情包逗笑了,也用表情包回复了对方。 微博发送完毕后,徐藏年回到微信页面,见随执那边还是安安静静的,心想现在估计在生他的气吧。 呵,践踏了随执的尊严,徐藏年好快乐。 徐藏年轻触屏幕,把随执的备注改成了“随执狗”,不仅设置了【消息免打扰】,还取消了置顶。 你算什么狗屁玩意,也配给自己【置顶】? 徐藏年点的东西不多,他刚好吃个七分饱就停下了,他坐了一会后,看差不多时间了,开车回到医院。 拿到报告单后的徐藏年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什么事都没有。 徐藏年想,以后不能跟别人睡觉了,这次是他走运,万一不小心得病了怎么办。 不过,好像真的是随执出现之后,那些制片人公司老总什么的就没来找过他了,吴思晔以前隔个半个月就要睡他一次的,还动不动就来找他调情,现在吴思晔静得就跟死了一样。 【30】 不用工作的徐藏年早早地去到楼下的健身房健身,回来后洗了个澡继续睡觉,一不小心就睡到了下午去。 门铃响了好几次,徐藏年被吵醒了,他有些迷糊地看了一眼柜子上的监控,很快就沉了脸,他就知道,一般来说是没人来找他的,当然,除了随执。 没等到回应的随执又按了几下门铃,徐藏年抱着手臂看着监控,就像在看一个在犯傻的无脑小丑一样。 不在家? 随执疑惑了,发信息也没回,不在家会在哪? 想着想着,他有些担心了,毕竟徐藏年是自己一个人住,他怕对方出什么事了。 随执拿起手机,他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打电话。 还在冷着脸看戏的徐藏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后他愣住了,虽然他没有给随执备注,但是他觉得这个尾号十分地眼熟。 隔着扇门,随执听到声音了,不一会儿,耳边“嘟”地一声,徐藏年挂了他的电话。 在里面啊?看样子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随执放下东西,开口道:“我买了水果给你,放在门口了,我晚上要开会,先走了。” 徐藏年的手还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随执真的走远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门。 袋子里有七八种水果,徐藏年看了一会后就把门关上了,将那袋东西晾在外面。 他拿出手机,划了好久才找到随执的微信,他点击头像,发现随执居然给他发信息了,而且还发了十几条,但是因为他给对方设置了【消息免打扰】,所以页面没显示。 对于徐藏年说随执像狗这件事,随执回道:【是,我是你的狗】,然后下面是好几条问他吃了没睡了没的废话。 无语。 【黏黏:那袋东西还在门口,你自己下班来拿走】 此时刚坐进车内的随执:“……” 徐藏年这几天跟个睡觉大王一样,他很久没看热搜了,再次打开时,发现陈奇肃已经塌房塌得差不多了。 本来只是罗伊和陈奇肃的事,和陈奇肃这种阴险小人不同,天不怕地不怕的罗伊一气之下下场骂了陈奇肃的粉丝,但是这不仅没为她自己讨回公道,反而让营销号煽风点火大做文章,现在就连不粉她的路人都觉得她像个泼妇了。 陈奇肃有点逃避地发微博道了个歉,还说自己以后会好好工作,虽然他承认了出轨,可评论底下还是有不少人追着他“哥哥”“哥哥”地叫。 有吃瓜群众整理了事情始末,徐藏年看了一会,才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随执开完会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今天约了人,于是把一些简单的事宜交给下属去处理。 他开车到一家公寓门口,李芳菲看到车牌后走近了些,随执被对方的行为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刹车及时,李芳菲早就被撞了。 李芳菲第一次来到大城市,面对这五光十色的高楼大厦,愈发感觉自己像只蚂蚁,好像随时都会被碾死。 以她的经济实力,是不可能来到大城市的,更别说是在大城市待着了,所以在街头和罗伊牵手的陈奇肃见到乡下老婆突然出现,比见着鬼还要震惊。 随执让助理把人接过来,本来助理给李芳菲安排了大酒店住下的,谁知李芳菲觉得过意不去,当晚就想走人了,最后随执骗她说住公寓很便宜她才安心留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李芳菲干笑着叫了声“随董”。 虽然李芳菲说话口音很重,但是随执还是能勉强听懂她在说什么的。 “坐后面。” 说着,后车门开了,李芳菲小心翼翼地坐进去,生怕把随执的车给弄坏了。 “你安全带系了吗?” 随执这么一提醒,李芳菲才慌慌张张地去拉边上的安全带,随执看着后视镜,确定对方系好安全带后才开车。 随执突然说要见人,李芳菲就出来了,可是她并不知道随执叫她出来干什么,于是她小声问:“随董,我们要去哪儿啊?” “带你去吃个饭。” 堂堂公司董事长突然邀请自己吃饭,李芳菲有些不安,她问:“就我们俩吗?” “还有一位女士。”随执一边说话一边cao控方向盘。 罗伊这几天被陈奇肃气得不轻,明明是九点的约,她七点多就来了。 服务员为随执推门,李芳菲跟在随执后面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张望,这包间好大啊,大概有她乡下那间房子的两倍大…… 虽然罗伊戴着墨镜,像个公主一样抱着手臂坐在那儿,可李芳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人之前来找过她,可是她害怕得直接逃走了。 罗伊见到李芳菲后顿了一下,她一蹙眉,李芳菲就想离开,然而随执已经坐下了,并用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对李芳菲说:“李女士请坐。” 这会李芳菲跟被定住了似的,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随执看穿了她的顾虑,浅笑说:“罗小姐是我的朋友。” 罗伊看了随执一眼,虽然说是朋友,其实他们也就认识了几天而已,她知道随执在客气。 罗伊知道自己性子冲,于是她坐正了,放下她翘起的腿,好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些。 “既然是随董的朋友,那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李芳菲看向随执,像是看他的意思行事,随执轻轻点了一下头,让她先坐下说话。 李芳菲感觉自己旁边坐的不是人,是炸弹,她唯唯诺诺地朝罗伊点了一下头,“罗小姐好……” 罗伊一看到李芳菲就想起陈奇肃那个爱情骗子,她瞥了李芳菲这个穿着花衬衫的女人一眼,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后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件事是陈奇肃对不起我,我自然是要找他算账的。” 罗伊讥笑一声,“倒是你这个原配,见到我怎么反而跟个小叁似的动不动就跑。” 罗伊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刺鼻,很好闻,这应该就是广告上说的香水味吧,难怪陈奇肃会喜欢她,李芳菲这么想,她在乡下从白天到黑夜都得干活,冬天还好,夏天的时候她身上的汗味很重,躺在床上等着伺候的陈母经常嫌弃她。 再加上李芳菲和陈奇肃结婚多年还没有怀孕,陈母更是看她不顺眼了,可是李芳菲也没有办法啊,陈奇肃经常在外工作,偶尔回来一两天还不跟她同床,嫌她身上有老母亲的屎尿味,她能怀孕那才有鬼了。 “罗小姐……”李芳菲一紧张就说话结巴,还不敢看人,“我老公的事我替他帮你道歉,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说到一半,李芳菲摇头,皱眉说:“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如果我那样做,我会毁了我老公的前途的。” 闻言,随执的眉很轻地蹙了一下,罗伊则是被点着了,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她一生气,说话就有些凶。 “你脑子……”罗伊差点口吐芬芳,她赶紧转口道:“你老公都在外面这样了你还能忍啊!你能有点尊严吗!你越是退让他就越不把你当人看,你老公的前途是前途,我的前途就是垃圾对吧?他起码是有老婆的人了,我还没嫁人呢!李芳菲,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替你老公道歉,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罗伊跟个连环炮似的骂了人,但心里的气并未消一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眼眶越热,她索性当个神经病把刚刚摘下的墨镜又戴了上去。 服务员来敲门上菜了,在诡异的沉静中,随执淡声开口道:“进来。” 服务员并未感觉到气氛不对,甚至跟随执吹嘘起自己家的招牌菜,让他要常来。 “谢谢。”随执道。 服务员一走,李芳菲就跪下来了,罗伊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李芳菲颤声说:“我是个没有工作的人,他的工作没了的话,我也会跟着没饭吃的。” 罗伊内心:what??? 一边的随执开口道:“陈奇肃之前之所以给你钱,是因为你是他的免费保姆,可以帮他照顾母亲,现在陈母去世了,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跟你离婚呢?” 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的李芳菲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虽然陈奇肃对她不好,但是和陈启肃离婚这件事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觉得如果没有陈奇肃,她可能会活不下去,但是,这并不代表陈奇肃不会和她离婚,毕竟对方在外面连女朋友都找好了。 李芳菲看着罗伊那张好看的脸,不仅委屈,而且自卑。 也是,有谁不喜欢漂亮老婆呢,和罗伊比起来,李芳菲简直就是陈奇肃用完就丢的弃子。 陈奇肃是不会和无权无势又土又丑的她生小孩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结过一次婚了,估计后面也不会有男人想要她,想到这里,李芳菲意识到自己如果没有小孩养老,恐怕以后会更惨。 罗伊觉得李芳菲也不容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别跪着了,不就是份工作吗?我姑姑家缺保姆,你要是愿意我介绍你去。” 虽然罗伊爸妈家也缺个勤快的保姆,但是罗伊这人恋家,一休息就往家里跑,她可不想以后经常要看到这个和陈奇肃有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