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我和渣爹争天下在线阅读 - 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68节

我和渣爹争天下 第68节

    刘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瘦小干巴的连九身上,连九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女孩抬起了头,一步跨出去,踩着这些帐本两三步到了台阶,一下子把右手掐在了刘玖的喉咙上。左手顺势把刘玖额头上系着的白色孝带扯了下来,两三下系在刘玖的脖子上使劲一拉,刘玖大叫了一声,但是这个时候因为脖子这边输血不畅,他整个脸红了起来。

    等到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之后,周围的人才回过神来。

    这个女孩子手中提着带子,大喊了一声:“谁都别过来!要是有人敢动我弄死他!”

    刚才地上站着的连九也立即上来,一把抽了刘玖的腰带,将他的手捆了起来。

    转眼间这两个女孩挟持了刘玖,吓得整个院子里面的人都不敢有什么动静。

    莺莺看了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暗叫好,“好胆色!”

    刘玖整张脸红彤彤的,“别以为你们擒住了我就能如愿以偿了!兰香,让人把他们那些人全部杀了!”

    刚才对着连九翻白眼儿的丫鬟赶快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就往外跑。莺莺看到挟持了刘玖的两个女孩明显有些应对不过来。这个时候一步跨出去将这个叫兰香的丫鬟绊倒,一把抽了这丫鬟头上的一只金簪。

    “好东西呀!”莺莺拿着金簪看了一眼,随后站起来一边向台阶那边走,一边对这两个女孩说:“我奉神女的命令上来查看,神女和护卫队以及援军都在西山上,你们不必惊慌。”

    说着就把自己怀里面藏着的一块腰牌举起来扔给了那个叫连九的姑娘。这个姑娘接到手里看了看,对旁边的女孩点了点头,莺莺上了台阶,提起自己手里面的金簪对着刘玖的手心狠狠的扎了下去。因为太使劲,一瞬间扎透了他的手心,刘玖惨叫了一声。

    比起手心里钻心一般的疼,刘玖这个时候颇有些惊慌失措。他怎么都没想到秋叶会来。

    “你胡说,你们神女是不会来的!”

    “我们神女若是不来,我是怎么来的”?

    莺莺说完之后,又提起金簪对着刘玖四肢狠狠的扎了几下。对站在一边的连九和一直控制着刘玖的这个女孩说:“看见没有,要是不给他点苦头,他是不会听话的。下次再遇见这种事儿,先打个半死,到时候他们吃了苦头就不会再想着反抗了。”

    于是连九又找了几根绳子,将刘玖狠狠捆住,几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刘玖从山顶上一路拖了下来。

    这些奴仆们不敢动手,毕竟刘玖还在这三个女人手上,所以大家只能围着他们从山顶台阶上缓缓地向下走,就因为人数太多将他们团团围住,所以挟持的事情才会让山下的人一览无余。

    在山下的婢女们早就看到了,立即报告给了秋叶。

    而恰巧这个时候,秋叶的卫队已经将林荣安全的护送到了大军里面。秋叶比林荣重要多了,所以卫队就立即返回寻找秋叶。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秋叶,但是一进县城就看到了一处山上,人围着向下走。他们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也就飞快的赶向了人多的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三方会合,秋叶看到穿着一身白衣,上面染透了鲜血的刘玖被五花大绑的拖到了自己面前。心里面却没有任何被背叛带来的愤怒,所以秋叶微笑问:“刘公子,别来无恙否?”

    刘玖还想硬气一些:“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秋叶冷笑了一声,一直控制着刘玖脖子上那根绳子的女孩使劲往他的腿弯上踢了一脚,刘玖一下子扑倒在地。

    秋叶摇了摇头,交代卫队,“把他看好,重新把这县城梳理一遍,再查一下咱们的人,看有没有伤亡。”

    卫队的人领命而去,秋叶就把连九和这个女孩留了下来。

    莺莺赶快向秋叶报告了这两个女孩当时的表现,秋叶就问她们:“你们当时怕不怕?”

    “怕是有些怕的,但是光怕没用。”

    秋叶就问这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这女孩儿别看长得瘦瘦小小,她一路提的刘玖跟提了一只小鸡一样,这个时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宋朱,我爹姓宋,我娘姓朱,因为我爹没什么学问,是个粗人,又不想让我叫什么荷花桃花,就拿我娘的姓给我当了名字。我爹在咱们邬堡里面是铁匠,人家都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我爹就我一个闺女,他休息的时候我帮他打铁,八九岁就已经开始抡大锤了!”

    怪不得呢!

    秋叶看向连九,“莺莺姐说你叫连九,也是咱们邬堡的姑娘?”

    这个姑娘摇了摇头,“属下是漫水县的,家里做点小生意,从小就帮着我爹娘算账,算盘打得好,就算是没有算盘,我光靠心算也比很多人强,所以才被调到这里帮着算账。因为我前面有八个jiejie哥哥,我姓连排行第九,所以叫连九。”

    秋叶拉着她们俩的手,“你们可真厉害!”

    “神女也厉害呢!我们是粗粗笨笨的,全是运气好遇到了神女。没有神女就没有我们。”连九倒是挺会说,小嘴叭叭叭的。宋朱明显就显得嘴笨,秋叶握着宋朱的手紧了紧,“你们先回去歇着吧,等我把这事儿办完了之后去看你们和大伙。”

    这俩姑娘立即告辞,秋叶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跟身边的那些婢女们说:“说不定将来她们里面能出来一个称量天下的女宰相呢。”

    周围的婢女们纷纷掩面而笑。

    秋叶很认真的跟她们说:“你们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不只是她们,将来你们里面说不定也有一个女宰相。”

    一个婢女蓉蓉就说:“老母在的时候也说过,说是女子本来就比男人聪明。是这天下的臭男人配不上咱们女人,我看刚才那两位meimei倒是挺好的,听莺莺meimei说,这两位当时机会把握得特别好,我就觉得这两位meimei比很多男人强。要是好好打磨一下,将来绝对能挡大用。”

    秋叶深以为然,“所以呀,咱们还是要让女孩子多读书。要是将来女子和男人一样有读书的权利,有出来作官的权力,也不枉我和老母两代人费的心思。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现在去会一会那位刘公子。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转头,我从帮他的人变成了抢他东西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吗?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要付出代价的啊!”

    而在两军对峙的战场上,周挺看了看对面正在调整的大营对身边的巫马富贵说:“大人,我敢肯定他们换帅了。”

    巫马富贵分析不出来,他也仅仅是看到对方有些地方的防御换了人手,根本没法从这些蛛丝马迹上推断对方换了帅。“这话怎么说?”

    “那王大有本来就是半路出家的武夫,说真的,就他那一碗水的水平还比不上石大将军呢。”

    被周挺捧了一把的石磨微笑不语。

    周挺接着说:“这个人优点在于忠心,其次在于听话,最后才是不怕死。但是脑子真是个榆木脑袋,加上又并非是行伍出身,做一个统帅是不够格的,想要打败他非常简单。咱们要不是因为昨天被人偷袭了粮路,今天只要一交战,咱们只需要装作大败,用拖刀计引着他上钩,到时候回头杀过去将他包围,虽然不能全歼,但是最少也能吃下他一半的人马。明天后天再用计策,这个人不出十天能被咱们打得落荒而逃。可今天很明显他们换人了,”

    周挺指着一个地方说:“那个地方是个山崖,早上的时候那里并没有布置大量的人手,也仅仅放了十几个人看着,那是因为王大有相信不会有人从后崖上爬过去。但是现在那里却驻扎了不少人,这是防止咱们夜里偷袭。

    你再看辕门那里。那里人数减少,帐篷向后移,这是防止咱们夜里从正面冲锋,到时候中间没有什么缓冲的地方,直接攻入他们大营里面,容易让他们自相残杀,造成恐慌。这个人已经在防备着咱们今天夜里偷袭了。”

    而巫马富贵和周挺确实有晚上劫营的想法,他们想趁着自家的粮草被烧的事儿麻痹对方,使其大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冲杀一阵儿消耗对方一些人马,明天往后撤一些,用增兵减灶的办法把大军往南拖,缩短补给线,然后一步一步的消灭了对方的人手,从而在更远的南方决一死战。

    只要把这股力量消灭,想要进驻县城非常简单。况且这片县城既无城墙又没有什么守卫的地势,无论是谁都守不住这一片地方,只有消灭了对方的有生力量,才能安安心心的住进去。所以争夺县城并非是上上之选,灭了对方才是巫马富贵和周挺的想法。

    可是现在对方及时的扭转了战略,不知道明天对方换上来的那个统帅会如何计划呢?

    巫马富贵就问身后的石磨,“你收到消息了没有?是哪个王八蛋来了?”

    石墨还真的没有收到消息,摇了摇头,“主公再等等,天黑之前必定有消息传来”。

    周挺想了想,“不用等消息了,林荣来了。”

    对于神秘的林荣,巫马富贵也听说过,但是了解的不多。“周兄弟,你听说过这个林荣吗?”

    周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但是当年在均县一战,这个人想从鱼鳞道上攻破县城,确实是有些本事!攻城战他倒是显得很拿手,只是这山地野战不知道他的成色怎么样?与这样的人相斗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今天晚上我要和他好好的会一会!”

    石墨就觉得没必要,你想偷袭人家的意图已经被人家察觉了,偷袭的精髓在于别人不知道到时候出其不意。可现在偷袭的条件已经不成立了,大晚上的又是山上,一旦出事儿,人哭马踩踏,跟你去的那些大军肯定回不来。

    所以石墨就反对偷袭,“周将军,与这个人的比较不急在这一时,既然人家今天晚上早有准备,不如我们好好想想明天白天该如何做。先让这个人得意一晚上,明天也是你们交手的好时候,况且一次交手也分不出胜负,将军以为呢?”

    周挺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示,看了看巫马富贵。巫马富贵当然也觉得今天晚上偷袭不是个好机会。

    “石磨兄弟说的对,周兄弟,对方是人是魔明天白天就能见识到了,不急于这一时。”

    周挺因为念着兵书上那虚虚实实,觉得对方有可能是在今天晚上虚张声势。哪怕是虚张声势,也猜到了自己这边可能会偷袭。偷袭的意义确实已经打折扣了,所以胜利也会打几分折扣,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大战和赌博一样,谁都不能确定自己在绝对优势下能不能赢得胜利。如果今天晚上去,输了顶多损失了一队人马,如果赢了,能给他们重大的打击。

    周挺打心眼里看不上一心求稳的富贵,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想了想,点了点头,听从了巫马富贵和石磨的话。

    “一切等明天再说!”

    第110章 与虎谋皮 十三

    到了下午, 夕阳照在了山顶,秋叶坐在山顶的平台上看着一轮红日缓缓坠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然是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呢。”

    焕焕走上来汇报:“刘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嚷嚷着要见您呢,见还是不见?”

    “见!”

    刘玖被人架着放到了秋叶面前,和秋叶分别之后刘玖受了些苦头,整个人能看得出来非常萎靡。

    秋叶光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留守在这里的那群小少年心里面气不过, 又整了刘玖。但是这群小少年是秋叶的心头rou, 不可能因为这小小的举动而怪罪他们。

    再加上刘玖反复无常,所以秋叶的心理在这个时候要和刘玖划清界限, 并且让刘玖知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自己也不可能做好事把大军白白借给了他们。

    这个时候的刘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所以把那份恭敬收了起来,歪倒在椅子上。

    “你想怎么处置我?我想起来了, 我还有两个兄弟在你手里呢,杀了我扶我兄弟上位, 对不对?”

    秋叶摇了摇头, “以前我想着通过你接着运营你们家的私盐, 不管如何总能给我赚点军费回来。可是现在看见你,我觉得这点钱不算什么,我要是亲自下场,赚得未必比你少, 而且没有你从中过一手,说不定赚的更多。”

    秋叶说到这里站起来背着手看了看夕阳落下的方向, “太平年间卖私盐, 那是因为律法严苛。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总要偷偷摸摸的。可是如今礼崩乐坏, 朝廷名存实亡,谁还遵守律法?我都已经拥兵自重了,难道遮遮掩掩的卖私盐就是一个顺民了?所以你不做有人能做,不仅能做,还能让我赚的更多。”

    这就让秋叶想起上辈子常听见的一句话,“你不干有人干!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刘玖承认秋叶这句话说的对,但是刘玖心里面很不舒服。瞬间对着秋叶大声嚷嚷了起来:“你们都是土匪!这个地方是我们刘家的,我们在这里与世无争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是你们过来抢了我们的家业!”

    然后嘴里面一连串的咆哮,“你们是土匪恶霸!你们不得好死!”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婢女赶快把他拉回来摁在了座位上。

    秋叶就觉得这人有毛病:“你说是你们刘家的?这话说错了,星苑是星苑人的,是朝廷的!独独不是你们刘家的。你们刘家何德何能成为这一片土地上的主人?对内打压乡亲迫使听从,对外逃避赋税倒卖私盐。你们刘家虽然一路辛苦,但是你们的辛苦钱里面也是带着血泪的。

    再有就是我希望你能记清楚,杀你们刘家的是姓周的,我们是你搬回来的救兵。咱们在长生关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家的买卖要有我们一份,是你先违背了承诺,撕毁了契约。所以有今天之祸也是你咎由自取。”

    跟这个蠢货秋叶不打算说那么多,“把他拉下去吧,没那么多要说的。”

    刘玖还想再说,瞬间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秋叶重新坐了回来,觉得自己完全弄错了重点。

    目前来说,就西园均县漫水三县的钱粮完全能支撑起目前大军消耗,自己不应该图刘家带来的钱财,就像林荣说的那样,这片地方本身就带着战略价值。把土地握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握在手里之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考虑着开发。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好在这一次并没有酿成大祸,秋叶足以从这件事情里面吸取教训了。

    巫马富贵带着石磨和周挺回到了营帐里面,几个人吃了饭说了一会儿话,纷纷散了。

    而巫马富贵帐篷旁边的那个小帐篷里,刘家的大少奶奶这个时候心里面翻来覆去的在衡量一个问题。

    将来该怎么办?

    刘家是回不去了,这位大少奶奶想得很清楚。刚刚家里面被人攻破的时候,自己单独带着孩子逃出来,虽然保全了自己和孩子,但是却弃丈夫于不顾。就算没有周家小姐和自家丈夫之间那说不明白的婚约,单单自己跑出来又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无法证明自己还是不是清白之身了。

    所以回到家之后很有可能会母子分离,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

    那自己还回去干嘛?

    留在这里,又以什么身份留下去呢?

    自己在刘家好歹是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大少奶奶。留在这里没名没份……而且,大军撤退的时候未必会带走自己。

    自己要是流落他乡倒没什么,只是孩子太小,如今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孩子的命。不得不为孩子多想一些。

    刘家大少奶奶就忍不住打开了一点缝隙往巫马富贵的帐篷那里看。

    目前她这个情况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能够搭上巫马富贵,好歹将来回到北郭有一片小院子能够存身,就是名分上要吃亏一些。

    如果拿到手的实际好处和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分比起来呢?

    大少奶奶的心思慢慢的偏向于隔壁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