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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母亲只问你可是真对薛姑娘有意?”沈璧君看着面前朝的谢砚书,多年未见,少年已褪去了从前的稚嫩与青涩,眉目疏朗,玉面清俊。 山岚吹扬起谢砚书束起的发,也迷蒙了沈璧君的双眼。 晨风料峭,只听少年沉声开口:“书儿绝不会拿此事做笑谈。” “那府中的小孩和侍妾你又作何解释?”沈璧君凝声而问。 谢砚书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才回想起沈璧君话中所说的侍妾和孩子是何意,他转而朗笑道:“所谓的侍妾正是予宁,而那孩子也是予宁的小侄子。此前予宁因将军府落败,而沦为了国公府的丫鬟,是以才闹出了这么一出。” 沈璧君长吁一口气,又道:“也就是说府中的那孩子是薛将军的孩子,予宁的侄子?” 谢砚书直起了身子,朗笑道:“正是。” 却见沈璧君朝着谢砚书走近了几步,她朝少年挥挥手,示意其弯腰,她小声在其耳边道:“那你可得让那孩子也成为你的小侄子。” 第39章 亲事 “小侄子?”谢砚书闻声不解地抬头, 他尚未领会其中深意,却见在其面前的沈璧君宛然轻笑。 “娘亲怎会瞧不出你的心思?只是这早年你偏给人姑娘找不快, 上至耄耋老人, 下至总角孩童皆知你二人是水火不容。而今要想将小姑娘请进咱谢府,恐得费上一番功夫了。”沈璧君说话之时,眸光朝着薛予宁瞧去。 少女亭亭而立, 便是素色衣衫也难掩其倾城绝色,秀眉婉丽,微上挑的翦水秋眸水波微漾,随风而起的裙角如白梨绽放。 谢砚书顺着沈璧君的眸光瞧去, 双目与薛予宁相对,随即转头会心一笑:“儿子知晓了。” “对了, 既是如此, 想必这枚玉佩也是薛大姑娘送的了?”沈璧君将昨夜拿走的玉佩从袖中取了出来,递给了谢砚书。 昨夜沈璧君将玉佩带走,是因这玉佩一瞧便是个闺阁女子之物品, 而她尚且不知薛予宁身份, 怕难得在谢砚书身边有个相伴的小姑娘会因这玉佩而吃味, 到头来反伤了她的心。 不过眼下倒好, 既然玉佩的主人正是薛予宁, 拿出来也无妨。 谢砚书轻手将玉佩接过, 小心翼翼地收于袖中,随后与沈璧君共同绕路而回。 “你二人怎的耽搁了如此久?”谢煜立在一旁,早就瞧见沈璧君与谢砚书在远处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都是一家人, 怎生他母子二人长谈却不带上他? 沈璧君自谢煜身边而过, 一个翻身便跃上了马背, 她回头看向谢煜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耽搁了时辰,祝执的人怕是比我们还先回京呢。” 谢煜见沈璧君此状,亦不敢多加询问,只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不把那薛小丫头带上?” 薛予宁闻言也是抬头,昨夜她与谢砚书是因逃跑这才共骑一马,而今他二人尚未婚嫁,当着众人共骑一马确实于理不合,况且这军中还有沈璧君,薛予宁也当与沈璧君共行才是。 谢砚书眸色微沉,他无奈地瞧了谢煜一眼,方想开口。 只见已高坐在马背上的沈璧君抬手扶额,倏然便放软了语调:“啧......许是近日连夜赶路,竟觉着有些乏了,想来书儿也未伤及要害,他身子骨也不弱,当是好得也快,带个小姑娘当是不成问题。” “你觉着乏了?你那连着好几日不歇息尚且不会觉着累的身子,这才走了多久,你竟会觉着......” “爹......这腊月飞雪里奔波,自是不比往日,还是让予宁与我共行吧。” 谢砚书适时出声,这才打断了谢煜,而沈璧君紧攒着的眉这也才慢慢舒展开。 谢煜这人平日里只重军事,不论人情世故,是以也不知沈璧君之用心。 待沈璧君朝他使了个眼色后,他才堪堪反应过来,立时便噤声。 谢砚书亦是转身走向薛予宁,他旋身一跃,飞身上马,端坐于马背之上,晨光渐自山峦而起,落在了少年的银甲上,他弯身朝面前的人伸手,温然一笑:“走吧,回京了。” 薛予宁将手向前伸去,立即便被人反握住,少年轻轻用力将人一带,薛予宁便已落在了他的怀中。 谢砚书将薛予宁圈在怀中,两手自其身侧穿过,右手一挥缰绳,马蹄声碎,踏碎山中静谧。 “方才伯母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薛予宁靠在谢砚书怀中,小声问到,他二人细谈时,不时地朝她看来,她还当是自己穿错了衣裳,又或是脸面上染了尘灰,可细下收拾了一番后,也并未发现异样。 薛予宁闷声继续说到:“你与伯母相谈之时,频频朝我瞧来,总让我有种......” “有种什么?”谢砚书在薛予宁头顶轻笑出声,声音轩朗。 他微朝前俯身,将薛予宁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薛予宁抬手轻拧了一把谢砚书:“胡说。” 谢砚书却蓦然正身,眸中带笑:“放心,你可不丑,况且这也不是错觉。” “我当然知晓自己生得是仙姿玉貌,和‘丑’字是沾不上边的,况且又何来错觉......” 薛予宁突然一愣,谢砚书这话中意却并无道理,定国公夫妇恐是早已知晓了她与谢砚书的关系,谢砚书所说好似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见薛予宁突然止住不言,少年敛眸轻笑:“这次若能替薛大哥平冤昭雪,你我之事也当提上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