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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底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女孩,于是孟凌雪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手了。 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祈宴又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再次受伤,应当会很生气吧。 祈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心底腾起蹿起一丝恐慌,赶紧给置顶的号码拨过去,因为是单手,连指尖都是轻微的颤,点了两下才拨出去。 打不通,对面回应正在通话中。祈宴紧抿着唇,发白指尖好像要把薄薄的手机壳捏碎。 走廊上的小护士低声询问道:“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男人长了一副斯文俊美的面孔,眸子里酝酿的风暴却让人避而远之,“不用。” 孟凌雪挂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深处,男人倚在墙上,绷带还挂着,完好的右手无力地垂下。笔挺的脊背弯出一丝弧度,明明顶灯很亮,他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阴暗笼罩,凄清、孤独、颓败。 “祈宴?” 一道轻微且无比熟悉的女声从走廊倏地传来。 男人的脊背微僵。 脚步声很明显,直到那双脚在眼前停住。 “祈宴?你怎么在——” 肩膀倏地被人捏住,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推到墙上。 刚好逆着光,高大的阴影把她覆盖,男人额前的碎发耷拉着,长长的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平添落拓,神情阴晦。 “你去哪儿了?”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孤零零躺在病房,期待着孟凌雪来看望他,结果收到的却是她提出分手的短讯。 再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他差点就失去她。 他不想再经历一边那样的痛苦。 他咬牙切齿,眼底沉痛:“我有时候觉得你怎么狠得下心?” 孟凌雪瞳孔凝着他,沉默了几秒,冷声:“祈宴,论起狠心,我们不分上下。” 祈宴怔了下,眼神复杂,喉结滚了滚,轻微叹了口气,扯唇道:“你说得对,提出分手的是你,可最后转身一走就是八年的人是我。” “我们不分上下。” 女人没应声,明明长了一双风情摇晃的狐狸眼,可淡色的瞳孔里却尽是漠然疏离,半点烟火不沾。 祈宴把她揽入怀里,下巴低着她的肩膀:“对不起阿雪,我不该凶你。” 他永远是最先妥协那一个。 他真的怕极了失去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孟凌雪比了下眼,扣着掌心的指尖逐渐松开。 ……男人牵着她走进电梯,孟凌雪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总是这么贴心又周到。 孟凌雪主动去按电梯,解释她刚才不在的原因:“我去上厕所了,顺便给沈悠打了个电话。” 她没看祈宴的眼神,仿佛在谈论一个别人的事情。 说完后,只感觉男人捏着她掌心的力道紧了些。 祈宴看着压下嘴角的弧度,嗯了声。 那种感觉有点像失而复得,即使只是个小小乌龙。 梁特助已经在医院的停车场等着他们。 祈宴一边走一边说:“你住的地方已经泄露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地方。” 孟凌雪的热度在上升,可人红是非多,就比如那个找上门的私生饭,对孟凌雪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住的位置,再加上警方调查出这人还有精神问题,如果不是祈宴赶到的凑巧,后果不堪设想。 祈宴很不放心。 孟凌雪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她给沈悠打了个电话,要去她家借助几晚。 祈宴听她说完,脸上的笑意僵了瞬,表情有些微妙。 “所以,祁总,你自己回家吧。”孟凌雪挑眉看着他。 “……” 祈宴抿了下唇,转头跟车子里的梁特助吩咐了声:“梁助,我大概需要请几天假,修养一下。” 梁助拉着车门,候在一旁,眼神在俩人的身上逡巡了阵。 心脏暗暗发紧,接下来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他职业生涯的存亡。 “好的,祁总...另外需要给你请几个护理吗?” 祈宴:“不用,省钱。” “……” “顺便把公司的加急邮件发给我,我要连夜处理一下。” “好的,祁总...不过我觉得还是请两个护理比较好,毕竟你胃不太好,上次因为加班晕倒在办公室,把我们都吓惨了...再加上你手臂受了伤,做事情也诸多不便,万一到时候病情加重可怎么办?” 梁特助表情凝重,声情并茂,余光瞥了眼孟凌雪。 一秒、两秒、三秒…… 女人钻进车厢,清淡的嗓音传出来:“事业上升期,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是间接凶手。” “……” 虽然孟小姐的嘴皮子跟她的长相一样不近人情。 但他的工作总算是保住了,梁助咽了一口口水,松了一口气。 祈宴的住所在市中心的一套别墅,寸土寸金,旁边还有个巨大的湖,环境清幽雅静,私密性极好。 时间已经很晚了,孟凌雪犯起了困,她睡前有沐浴的习惯,那么问题来了,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个人,更意外的是—— “只有这个了。”祈宴单手捏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表情有些抱歉,看起来诚恳,且人畜无害。 听他说,本来睡袍有多的,但是吧,送去干洗店了还没送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