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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胜了,不必骄傲,若是败了,也无需气馁。面对一场失败,擦亮手中的花剑,带着永不言弃的信念,才能在未来赢回胜利。 我一直在想,‘永不言弃’是一种什么精神?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还是‘铁杵磨成针’的坚定? 这种疑问伴随了我很久,直到我在赛场上,遇到了他。 他是我的同桌,一个从未接触过花剑的‘外行人’。” 高考作文要求不少于八百字,杨心跃一气呵成,洋洋洒洒的写了将近一千字。 她写的是记叙文,但记录的并非是真实的故事,而是在现实上进行加工再创造,以第一人称第一视角来进行书写。 开头两百字引出故事主线“一场对战”,对战双方,一个是有着十几年花剑训练经验的“我”,另一个是跟随“我”去花剑剑馆见世面的“同桌”。作文一开场,就把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身份和经验值摆在了阅卷老师的面前。 杨心跃其实并未和钟可有过一场真实的对战,她直接把“我”代入到了大北的视角里,写出了和“同桌”对战时,内心的种种变化。 先是不屑:一个“外行人”还想和“我”打比赛? 再是无奈:为什么他失败了这么多次还不认输? 紧接着是有些慌乱:希望他能尽快认输,不要再纠缠。 然后是nongnong的惊讶:“同桌”居然从“我”手里取得了一分! 最后是敬佩、欣喜、畅快:得知“同桌”居然通过数学公式和细心分析找到了“我”的弱点,在比赛过程中,即使屡次陷入困局,也绝不放弃,一直在努力寻找着突破点,最终拿下了关键的一分。 虽然这篇记叙文是第一人称“我”,可实际的主角却是这位“同桌”。寥寥几笔,就把他聪明又坚韧的形象勾勒了出来。杨心跃文笔朴实,没有堆砌什么华丽的辞藻,但是情节引人入胜,几经波澜,真的把阅卷老师带入了那场激动人心的比赛当中。 要不然也不会让多位老师都给出了“满分”的最佳评价。 女孩朗读着自己的作文,她声音清脆,不疾不徐,一千字的作文不到三分钟就阅读完毕了。台下的学生家长听着频频点头,都很认可她取得的成绩。 至于杨心跃本人呢? 别看她看着镇定,其实她心尖儿一直在抖,明明是她自己写出来的文字,可由她嘴里读出来,实在是rou麻的要命。 这番cao作……简直比早恋被老师没收情书还要当众朗读更羞耻! 杨心跃自诩厚脸皮,这时也要被烧穿了。 她都这么不好意思,更别提站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钟可了。钟可足有一米八五,就算他埋着头也比周围人高一截,周围的所有同学都清晰地看到了他通红的耳尖。 他整个人活像他养的那盆桃卵,红彤彤,粉艳艳,叶子羞涩地拢在一起。偏偏可爱的要命,谁见了都手痒想戳两下,看会不会把它的表皮戳爆,流出甜甜的叶汁来。 袁筱和白芊对视一眼,袁筱凑到她耳边问:“他俩是不是在……”她两手攥拳靠在一起,两只大拇指相对碰了碰指尖。 白芊低声道:“你想多了,心跃早说过,他俩是‘好兄弟’‘好闺蜜’。” 袁筱柳眉倒竖:“我也是她好闺蜜啊,怎么没见到她把我写进作文里啊?” 白芊:“写你什么?这作文主题是‘永不言弃’,又不是‘好吃懒做’。” “……” 同学们之间的小小sao动没有传到台上,杨心跃读完作文,脚底抹油想溜回去。 偏偏语文老师拽着她,非要让她谈谈“创作理念”。 杨心跃都要爆炸了:她又不是杨树人、杨沫若、杨冰心,她哪有什么创作理念啊! 语文老师见她说出不出来,干脆启发性的提问:“你这篇记叙文是真人真事吗?你以前是练花剑的?和钟可艾同学切磋了一场?” 杨心跃定了定神:“老师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写作要来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吗?我确实是退役的花剑运动员,但文里的‘同桌’指的并不是钟可,我没有和他对战过,文中的比赛是我旁观的某场友谊赛,我代入了自己。” 她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明明她描述的男孩就是钟可,可是在她出口时,那些话语自己变了味道。好在语文老师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就着她的发言发散下去。 “班长这篇记叙文写的很好,以第一人称切入故事,但是主要笔墨落在了对战的‘同桌’身上。记叙文要写好不容易,如何在故事中突出文章重心,是大家都要学习的。” 趁着语文老师长篇大论的功夫,杨心跃赶忙从讲台上跳下去,埋头跑向后排。跑过杨爸爸和钟爸爸身边时,两位父亲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痛心疾首,后者是……呃,慈爱? 杨心跃没敢和他们对视,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狗,呲溜就窜到了同学的圈子里。 她看着像标杆一样立在人群中的钟可,男孩脖子都是红的,眼神却明亮好似星子,他的视线里有羞赧、有欣喜、还有……某种抑制不住的感情。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杨心跃脚下转了个方向,左看看右看看,厚着脸皮钻向了七仙女群里。 “麻烦腾个地儿……”杨心跃挤开一名小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