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页
书迷正在阅读:当眼镜王蛇进入轮回游戏[无限]、病娇大佬的团宠小奶狗他撩翻了、严禁先上车后补票、强宠[快穿]、当软萌受嫁给暴躁总裁[重生]、在监狱被爸爸强jian(调教 高h)、被迫yin荡(骨科 NPH)、亲爱的鬼房客、色诱、重生:情迷九十年代
青衣人撇嘴:“厨仙就不是这样。” 王伯摇头:“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厨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音虽然平淡,可隐隐地火药味还是在小院中氤氲起来。还好此时郁小潭从厨房返回,他没找到锤子,便拿了一根擀面杖,在空中呼呼地挥了几下,重重砸在尚且发烫的泥团上。 “砰”地一声,烤干的泥团四分五裂。 一股浓郁的、几乎将人溺毙的醇香,刹那间弥漫充满了整个小院。 青衣人和王伯的注意力登时被拉了回来,他们看着郁小潭将泥块拨拉干净,露出已经软到仿佛一层薄纸的荷叶。清香氤氲,丝丝缕缕,刹那间又将人拉回到初夏水光潋滟时,尖尖小荷圆润如蒲,在湖面上一圈一圈地晕开。 只是这一次,荷叶中包裹的却不是花苞和莲蓬。 那叶片摊开,露出已经被烤至金灿灿的整鸡。它通体泛着淡淡的金光,鸡油从内而外地渗透,看上去光滑而鲜亮,香味一股脑勾着人心尖地往鼻孔里钻,就连青衣人这般嘴刁的家伙,也下意识地喉结滚动几下。 郁小潭在调配腌制鸡rou的酱料时,加入了少量混合多种香辛料的粉末。 那粉末随着揉捏,渗入鸡rou的肌理,在包裹着荷叶和泥土的炙烤中渐渐发散出多层次的风味,可那风味又尽数被烤干的泥壳封住,无从外泄,于是只能铆足了劲儿往鸡rou深处钻,将它每一寸细嫩的rou、莹白的筋都浸染上浓郁的香辛风味。 然后在泥壳碎裂的一瞬间,犹如小型香辛炸弹般,在小院中引爆。 青衣人本来瞅着那泥团,还想吐槽一句“不够圆润”,可这一刻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浓郁的香味侵占了他的全部心神,久违的食欲感在腹中疯狂跳蹿,推搡着他,催促着他:吃,快吃它! 太香了! 简直要渗到骨子里,连骨头都酥软的香味! 青衣人僵在原地,喉咙中悄无声息吞咽着口水。他馋得厉害,可强烈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做出上前抢食的举动,于是眼睁睁看着郁小潭带上手套,轻轻撕下一条酥烂香嫩的鸡腿—— 然后放在盘子里,递给了王伯。 青衣人:“……” 青衣人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不爽:“你们……你们这不是正经的待客之道啊。” 第一份餐难道不应该给他这个客人吗? 郁小潭却勾着唇角,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先老后少。” 说着,他拿过另一份瓷盘,扯下另外一只鸡腿放在盘里,递给青衣人:“喏,你的。” 青衣人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抓起鸡腿,还未入口,已经从鲜嫩的rou质光泽上预感到了鸡的酥嫩。 想想刚才郁小潭手撕鸡腿毫不费力的模样,这鸡已经被烤到外酥里嫩了,撕口处还是鲜嫩的浅粉色,莹润饱满的鸡腿rou泛着油泽,映着明媚的晴空,仿佛在发光。 吃进嘴里,更是酥烂肥嫩,青衣人大口咀嚼着,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也嚼掉。 香滑,柔嫩,rou质特有的肥美中,既有酱油的鲜味,又有香辛料的浓香,仔细咀嚼几下又隐隐品尝到了一股荷叶的清香味,独特的风味在口腔中化作汹涌的热流,又在咽下腹的刹那,猝不及防地,燎起一团直窜云霄的烈火。 赤鸡在洗去一身翎羽后,rou质上便再看不出赤红色。 可那艳烈的,仿佛要焚尽苍穹的绚烂灵光却融入了它体内,被郁小潭以灵力包裹,酱料蕴养,裹上层层叠叠的荷叶和泥浆。 它像是坠入凡尘的星星,是落入泥潭的凤凰,默默隐忍、等待,只为了最终的这一刻—— 青衣人眼前仿佛看到了一片光! 那么浓郁刺目的光泽,让他连眼眶也忍不住微微酸涩。光芒深处是一片苍茫旷野,旷野上站着个清瘦的身影,面容模糊,看不真切,却轻轻松松将天空中呼啸的巨大赤鸟掀翻,扛在肩上,回头冲他微微一笑。 “人啊,就是这样一种东西。” “生在泥浆里,却偏偏能长出一颗柔软的心,永远怀着坚韧不拔的意志。” 他拖着赤鸟庞大如山的身躯,淡淡的嗓音飘散在微风中:“就像洒满山川的野草种子,即便烈火焚烧,只要有朝一日听到风的声音——你看。” 青衣人的目光落在他掌心,那里是一摊已经烧焦的草木灰,可迎着起风的方向,那簇灰尘突然缓缓飘扬,半空中生出羽翅,化作一群通体绯红的赤鸟。 鸟儿围绕着他盘旋,啼叫,漫山遍野似乎在刹那间间回到了春天,池塘中水面溅起涟漪,空气中隐约飘来淡淡的、清润空灵的荷花香。 一根鸡腿,三口两口便吃光了。 青衣人视线模糊,缓缓抬首,沉默许久,终是只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情说不出的复杂,酸胀,酥麻,又似乎压了些沉甸甸意味不明的东西。 他抬手抓向盘子的方向,刚想再多吃几口这美味的叫花鸡,却突然发现,盘中方才还完整香嫩的整鸡,现在只剩下一副零零星星挂着几根rou丝的鸡骨架。 餐桌旁,郁小潭、王伯、白骏达正各捧一个餐盘,大快朵颐。 青衣人:“……” 刚才还感触颇深的青衣人一下子就从沉浸的精神世界中脱离出来了,他气得满脸涨红,连声嚷嚷道:“鸡呢?老子的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