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 第115节
物业管理员离开后,乔以笙也没有多加逗留,带上文件和欧鸥也走了。 由欧鸥带她去了一家最近炒得火热的网红店吃吃喝喝喝,乔以笙算拂去了心头的一点阴霾,这才回到陆闯公寓里,要跟留守的圈圈道歉。 事实上留守的圈圈正和陆闯玩飞盘。 乔以笙心道他怎么说话不算话,明明留便签说他没空,却又给回来了? 而且她一进门,他就问:“你上哪儿了?” “见我闺蜜,这你也要管?”乔以笙挑眉,“你是不是闲得慌?” 陆闯把飞盘丢出去:“你那副样子扔下我的狗自己出了门,我不得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的狗怎么了。” 圈圈叼着刚接到的飞盘,没有跑回陆闯那边,而是跑来乔以笙这边,明显想让乔以笙陪着一起玩。 乔以笙从圈圈嘴巴里拿过飞盘,故意往陆闯的方向丢:“你家的监控究竟用来照顾狗的,还是用来监视人的?” 陆闯反倒比圈圈更快一步把飞盘从半空中接住了:“你到底干嘛去了?” 圈圈扑了个空,嗷呜叫唤,咬住陆闯的裤脚,像在抗议他和它争夺飞盘。 乔以笙现在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关心她,还是对她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她累了:“回我父母家。” 没什么情绪地丢下话,乔以笙调头折返玄关:“我回我家了。” “汪汪!”圈圈飞快跑过来,冲着她好一通叫唤。 意思显而易见,不希望她走。 乔以笙为难,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和它商量,她改天再过来。 圈圈还是边叫边蹭她。 而陆闯始终没反应,既没对她说什么,也没把他的狗子召唤回去,自顾自地低头点着手机屏幕,似乎在忙其他事。 乔以笙实在无法拒绝圈圈这般挽留她,决定看在圈圈的面子上,按原计划呆到明天。 她寻思着,陆闯既然是因为监控,回来看看狗子有没有事,那现在没事,应该会再出门。 但没有。 他也留在家里。 乔以笙和他没再有交流,各据一边,各忙各的。 圈圈两头跑,一会儿跑到坐在岛台前的陆闯脚边蹭,一会儿跑到坐在地毯里的乔以笙怀里拱。 到夜里,乔以笙和陆闯也是各自洗漱各自睡。 就是关掉灯躺下没多久,陆闯抓了抓她靠近他那一侧的手:“要不要?” 乔以笙心里怪没滋没味的。这是他想履行床伴义务,还是他想让她履行床伴义务? 她半晌没给反应,陆闯松开了她的手。 乔以笙闭了闭眼,还是说:“来吧。” 她选择让他履行床伴义务。 夜色悄寂,圈圈睡觉的咕噜声飘散,无法完全掩盖他们比平时已经细微许多的旖旎动响。 确实是第一次,乔以笙和陆闯如此地循规蹈矩,好像都只是纯粹地完成一项他们之间应有的任务。 乔以笙坚持不让自己去抱他,两只手臂始终平放在身体两侧。 陆闯的唇游移到她潮湿的眼角时,轻轻顿了顿:“……乔以笙。” 乔以笙:“……没什么。” 陆闯的手掌摸到她的手背上,覆盖住。 乔以笙没有挣脱。 也慢慢地没有意识去反应,手指在不知不觉间和他的手指牢牢扣紧了去。 结束后,陆闯抱着她、亲吻她。 乔以笙饮鸩止渴般贪恋着这种温存,眼角又忍不住泛出潮湿。 但这并没有改变白天起床后她对陆闯的态度。 陆闯倒也没上赶着再来招惹她,他们依旧安静地各干各的事。 傍晚暮色四合时分,乔以笙不让陆闯送,自己下楼打车。 回到公寓,她给戴非与打了个电话。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戴非与的一条问候:【你今天回你家了?】 无非是从欧鸥口中得知的。她打趣他:【你被她俘获到哪一步了?】 因为彼时在陆闯的公寓,陆闯也在,她没戴非与细聊。 现在就是回应一下戴非与对她的关心。 顺便也和杜晚卿聊了会儿,打消杜晚卿对她的担忧。 乔以笙很无奈:“我不就回一趟自己家嘛……” 杜晚卿笑:“嗯嗯,回一趟你自己家,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以笙反倒被末尾这句话惹得有点眼眶发热。 好像确实也没那么难克服。 她算成功了。 昨天到底还是仓促了些,只在一楼呆了会儿。 下次再做足更充分的心理准备。 挂掉电话,乔以笙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出来后,她把那份文件袋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虽然暌违十年,但属于父亲的笔触依旧令她感到熟悉。 十几页的图纸,全部是乔敬启曾经对他心中宜丰庄园的初步构思。 乔以笙一页一页地细细翻看,发现原来在父亲的图纸中,宜丰庄园就已经有“东西南北”四个庄的概念了。 不过现在落成的宜丰庄园的具体用途偏实用性,父亲这份图纸更像往艺术性的方向靠拢。 这必然不是父亲身为建筑师的擅作主张,多半是陆家之中曾经有人想把宜丰庄园做成艺术建筑而非商业建筑。 乔以笙倒觉得,现在的宜丰庄园算得上两者兼具。 仔细想想,无论当年政府抑或陆氏集团,确实都不大可能把那么大一块地只做成艺术品。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最后。 猝不及防地,她看到了一个名字。 第184章 纶 那是一张名片。 名片上赫然印着陆昉。 既然专门和这份图稿放在一起,其中意味着什么不明而喻。 乔以笙之前的好奇基本有了答案。 而有了答案之后她整个心境无法平静,因为陆闯的态度瞬间变得可疑起来。 她怀疑陆闯早知道是陆昉。 陆昉就陆昉吧,如果当年是陆昉赏识乔敬启,她应当对陆昉表示感谢,陆闯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陆昉戳到他什么了?还是其他什么戳到他了? 乔以笙首先的想法自然是去找陆闯问个清楚。 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他不可能和她好好谈的,反倒很有可能再次跳脚。 先是抑郁症,后是他过去的事,要是再来一件陆昉……呵。 如果说前两件伤及他的自尊心,那么陆昉呢?陆昉又关他什么事? 抑或其中藏着另外的隐情? 乔以笙本来只是单纯地好奇谁给了乔敬启设计宜丰庄园的机会,现在反倒想更进一步探究,陆闯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如果绕开陆闯的话,能入手的只有陆昉本人,或者杭菀了。 可绕开陆闯,她又如何自己联系上陆昉和杭菀? 乔以笙伤脑筋。 睡觉前这段时间,她的精力全花在搜索本地新闻资料中关于陆昉的内容中。 陆家对媒体的管控力度即便放在从前也是一样的,陆昉的内容少之又少。 往前追溯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条内容,是三年多前,陆昉结婚。还不是直接写陆昉的名字,而是陆家晟的二公子。 紧接着就是十多年前,陆家晟第一次把陆昉带在身边,媒体报道了陆昉负责掌管陆氏集团的哪些产业。 乔以笙记得郑洋以前说的是陆昉从小身体不好,不良于行(第25章 ),媒体的照片中站在陆家晟身边的陆昉看起来并不如现在病怏怏,也明显没有如现在这般无论去到哪里都得坐轮椅的地步。 乔以笙又尝试把陆昉和宜丰庄园联系在一起搜索关键词。 什么也没有。 而关于宜丰庄园的项目,媒体以前的报道里也从来只用陆氏集团来概括,并未具体到某个人对宜丰庄园有极其突出的贡献。 至于那晚在饭局上听到什么陆家内部一开始对宜丰庄园的想法内部不统一,完全就是不体现在媒体中的信息。 夜里乔以笙睡觉,久违地在梦境中见到爸爸mama。 很凌乱地全是过去一些往事的交织,隔天清晨醒来,乔以笙的枕头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