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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22节

    旁侧有宫女立即拿过来了把琴,一曲清亮,如细水长流,缓缓诉说爱意和缠绵。

    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出了这首曲子——殇情,此曲是朝人岳林因其妻病亡,所做的相思之曲,曲音婉转动听,但对琴技有着极高的要求。

    而江心月却将这首曲子演绎得极好,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但是在场的人都是竞争对手,没撕碎了她算不错了。

    曲终,钟延玉久久不能回神,恍惚间也明白了点为何江心月每次侍寝之时,养心殿中的琴声。

    “江才人琴艺绝佳,本宫刚好得了把焦琴,便赏给江才人吧。”他淡淡地说道。

    琉青立即下去安排了。

    江才人立即跪下,“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哪有荣幸弹得了这焦琴。”

    焦琴,起码采用五百年雪焦树制作,工艺复杂,流程漫长,世间不过十把,技艺高超的琴师也恐怕终其一生也不能触碰一次。

    而钟延玉就这么大手一挥,将有价无市的焦琴赠予给个才人?

    熙妃心中暗骂江心月,脸上却是一副温婉美人模样,“皇后娘娘,江才人说的在理,不如等其他meimei们表演完,臣妾记得其他meimei们的琴艺也不差的。”

    钟延玉闻言,微微勾唇,“是吗?那这焦琴便作为赏赐礼物了,看看各位meimei们哪个琴艺更加高超,本宫便做主送了。”

    他微微挑眉,看了一圈野心勃勃的女人,眼神微暗。

    这焦琴不仅是难得,更重要的是象征,这把焦琴可是曾出自先代三位皇后之手……是以宫中曾有传言,焦琴所归之人,非权臣即宠妃。

    “陛下觉得如何?”他说完看向了景孤寒,那眸中闪烁着笑意,似乎并不将那些传言放在眼中。

    男人冷峻,五官棱角分明,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他转动手上的玉扳指的速度快了。

    “倒也不错。”

    玉扳指转动得更快了。

    徐沉瞧见,脑袋低垂了些。

    钟延玉得到了肯定的回复,立即让人准备准备了。

    其他嫔妃虽然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到底在琴艺上比不得江心月。

    唯一有点瞩目的还是熙嫔另辟蹊径,弹了曲凤求凰,琴音缠绵悱恻,大胆热烈,和殇情曲调形成鲜明对比。

    钟延玉心下好笑,弹这首曲子,是个人都知道她在表露什么,于是他静悄悄撇了一眼旁侧。

    男人冷若冰霜,视线甚至只停留在一杯茶上,似乎未顾及熙嫔含情脉脉的眼神。

    可惜了,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钟延玉看完了表演,“陛下,您觉得哪位meimei弹得好听些?”

    众人的心立即被提了起来,看向男人。

    “都差不多。”景孤寒眼眸暗沉,抿了抿茶水,“熙妃赏佛绿手串,江才人赏红玉腰带,其他人便赏玛瑙步摇吧。”

    “多谢陛下。”妃嫔们连忙谢恩。

    “陛下有心了。”钟延玉微微一笑,“各位meimei们以后要用心些伺候陛下,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赏赐。”

    “臣妾明白。”一片应和声响起,声音各异,内容相同。

    ‘差不多’的琴艺,赏赐已给,焦琴却没有送出去。?

    第三十七章 延玉想要杀他?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钟延玉看着那群莺莺燕燕,不清楚景孤寒心里到底什么想法,他淡淡开口,“今日meimei们才艺出众,陛下觉得呢?”

    说完,他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了旁侧。

    男人剑眉压低,一双星眸晦暗不明,“靡靡之音,耽于享乐,而天下正值水灾,灾民四起, 皇宫内当以勤俭简朴为先。”

    “陛下所言极是。”熙妃闻言立即开口说道,她貌美肤白,如今着一袭浅红色衣袍,端的是艳丽华贵,脸上却是怜悯众生之态。

    “家父曾于江州赈济灾民,多跟臣妾谈及过百姓不易,更是告诫要勤谨节约,教导臣妾要积善行德。”

    景孤寒听到这话,赞赏地看了一眼女人,微微点了点头,“熙侍郎的确心怀民生,教导出你们这般杰出子女,也是不易。”

    康嫔如今可是和熙嫔统一战线,她用帕子掩嘴笑了笑,“可不是,熙嫔娘娘平日里见到蚂蚁都不敢踩的,前些日子还陪太后娘娘抄写经书,连臣妾都做不到如此。”

    熙婷是礼部尚书之女,其父官居从二品,有点来头。

    她欣喜于皇帝终于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面上娇羞,“康嫔这是夸赞了,平日臣妾不过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只希望大颂国泰民安。”

    栩兰亭中,微风吹过,景孤寒看了看她,眼角的余光却留给了钟延玉。

    他记得青年递上来的水灾赈灾之策,可比这些抄写经书实则讨好他的更惊艳,况且少年也不求赏赐,而他的延玉以前也是状元之才……

    钟延玉喝着茶,听着底下人互相寒暄赞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各位meimei都是天之骄女,能够入宫侍候陛下,本宫也放心多了。”

    一场宴席终有散场之时,景孤寒御书房堆积着奏折,留不了多久。

    众妃嫔本来就是为他而来的,等他离开后,自然也寻了借口离开。

    熙嫔今日的存在感已经刷足了,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志在必得。

    钟延玉将一切纳入眼底,开始布局。

    没有人能逃得过斗争的漩涡,早就在她们踏入皇宫开始,这场战争已经打响。

    乾清宫内,清风拂面,钟延玉解开头上的玉冠,目光落在镜子上的人影,淡淡说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奴婢都让他们撤离皇宫了,除了只留下一两个眼线,没让人察觉动作。”

    琉青为他一边疏发,一边问道:“公子,为什么让这么多亲信离开皇宫?您不是想逃出宫门吗?我们身边没有人照应,岂不是更难?”

    后面的话,她压低了嗓音,只能两个人听到,她不明白,公子连荀灰都寻了个理由贬出宫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性情大变呢?

    钟延玉指尖微动,整理了一下发丝,“你家公子自有他法,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宫中戒备森严,连他的家书都经过景孤寒的锦衣卫之手,他想离开就必须死守这个秘密。

    “将亲信能弄出宫的弄出宫,至于不能离开的,派去偏僻宫苑当差,动作要小些,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钟延玉不允许这节骨眼上出现任何问题。

    山河浸泡入夜,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往乾清宫过来,钟延玉早得到了消息,命令柳太医为他诊脉。

    景孤寒听见乾清宫内一阵阵咳嗽声响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柳志放下把脉的手,跪下说道:“皇后娘娘,你要注意些凤体了,寒疾绝非小事,何况您身子本就先天不足。”

    景孤寒闻言,踏入殿内,正好瞧见诊脉的御医,略带焦虑,“皇后病情如何?”

    “皇上。”几人连忙想要上前行礼。

    景孤寒按住了白衣青年的肩膀,看向柳志,“免礼,皇后病情究竟如何了?”

    “陛下,皇后娘娘寒疾加重,最近一段时间需要静养,恐怕不能再折腾身子了。”柳志低下头,瑟瑟发抖。

    欺君之罪又多了一条。

    景孤寒闻言,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玉人儿,沉下脸看他,“柳太医,若是皇后出了任何事情,你这颗脑袋也不用了,懂吗?”

    柳志立马磕头,战战兢兢地道:“臣必当竭尽全力医治好皇后娘娘!”

    “行了,退下去吧。”景孤寒挥退殿中仆人,心疼地抚摸上青年的脸颊。

    他抱起来青年,往床榻过去,“朕已经令人寻求天下名医为你医治,延玉不用害怕。”

    烛光晃动,他眼神柔和,亲了亲少年的红唇,忍不住抱抱他,怎么软得像水似的,偏生白得很,像养尊处优的玉华园中的金贵白猫。

    “臣不打紧,只是无法服侍陛下,恐怕不能让您尽兴了。”钟延玉清咳了几声,那双眼眸不见半点感动。

    背过身去的景孤寒没有瞧见,他轻轻拍了拍人的背部,“无事,有你陪在身侧,朕便欢喜。”

    景孤寒这句话有点恶心他的。

    钟延玉掩盖心中不耐烦,装出一副体贴模样,微微靠在了他的怀中,乖巧顺从。

    景孤寒想到西域进贡来的通身雪白的小猫,也如这般软绵乖顺,他不由得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西域白猫的争宠方式是通过不理睬人来表达,若是它看见主人摸了其他的猫,下次触碰之时,会逃避主人的爱.抚,它们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人,主人只能宠一只猫,不可多情。

    这放在人的身上是不是同样的道理?

    景孤寒眼眸暗沉,抚摸着小白猫的长发,心想着是不是对方最近身体不适,所以太过敏感了,离开之语也不过是恼羞成怒?

    他该体谅些对方才是。

    他们自小青梅竹马,钟延玉是极为重诺之人,况且他们年少便相慕,曾经对方为见他一面,更是孤身前往战地。

    那年秋水长天,他还是三皇子,因为江南航运出宫主持,却被大皇子算计,遭遇流寇劫持,父皇随军出征鞭长莫及。

    钟延玉头次拿起长箭,为了救他,领了钟府三千精兵,突袭鹿筛寨土匪窝,身负剑伤却将他救出囚牢。

    他抚摸上青年肩膀上的一道浅浅伤疤,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是钟延玉欢喜他的证明。

    “江心月之事,是我不对,那些后宫中的女人,只要她们其中一个诞下皇子,此后我不再宠幸,送她们去皇家长春庙为列祖列宗祈祷。”

    他向钟延玉示弱了,讨好地贴了贴他的脸颊。

    夜色沉寂,烛光昏暗,钟延玉听闻,眼中滑过一丝讥讽之色。

    “陛下,你需要一个皇嗣对吗?”他的话是温柔体贴的,靠在了男人结实宽厚的怀中,手指在他胸膛打转,痒得男人心尖微颤。

    景孤寒抓住细长白皙的手,亲吻上手背,“只要有皇嗣,朕就能给天下一个交代,延玉,你懂我的对吗?”

    钟延玉笑了笑,突然问道:“陛下,若是我也想要一个子嗣呢?您能不能给我悄悄娶妻生子……”

    他的话音未落,肩膀上传来剧痛,不由得痛呼一声。

    景孤寒面色阴沉,寒芒闪动,“延玉——”他的声音是充满警告的。

    “陛下,臣不过想开开玩笑,定不是有这份心的。”他嘴角浮现丝丝笑意。

    看吧,景孤寒就是这么自私野蛮,薄情寡义,不过是用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对待他,怎么就变了脸?他当初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呢?真是眼瞎了!

    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景孤寒捏了捏他的脸颊,“朕知道你喜欢朕,肯定不会做对不起朕的事情对吗?”

    钟延玉嘴角勾出浅浅弧度,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柔情似水地说道:“陛下,这是自然的。”

    “臣也相信,陛下一定会儿孙满堂的,这宫中妃嫔也不用送去寺庙,臣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容不下他们。”他在皇宫没有多久时间了,留些人来搅动风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