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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泽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多久合适? 孟宁逻辑缜密:我两年内都没有结婚的计划, 你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想结婚,在那之前,我们保持这种关系。 看似有条不紊,实则,孟宁放在桌底下的手,指甲紧抠手心。 手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液。 各种情绪蔓延,紧张,期待,惶恐不安。 江泽洲眼波无澜,静静地盯着孟宁,放在桌边的手轻扣桌面。 一声。 两声。 三声过后。 他起身回屋,没一会儿,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支笔,和一块印章。 江泽洲低头补充合约,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翕动的双唇,时间我写两年,两年内我们保持情侣关系,不得违约,如若违约 说到这里,他眉梢挑起,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尤为寡冷,锋芒毕露,我突然忘了,既然是合约,我们是不是要谈违约的事儿? 孟宁拟定合约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她不像江泽洲,常年与人在生意场角逐撕争,商人的城府无底洞,事事精明。 忡楞间,江泽洲缓缓提出意见:支付违约金,如何? 孟宁:多少? 江泽洲唇微牵,笑意幽深,这不是一笔小费用,两年的时间,我们两家人估计见过不下十次面,圈子里的人都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一旦你出轨,我在圈内会是何种形象?旁人会如何诽议我?你有考虑过我的名誉吗? 高考语文的阅读理解都没这么棘手。 孟宁顿了顿,为什么是我出轨,不是你出轨? 分明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无数,还常年厮混酒吧这种地方。 江泽洲斯文又客气地说,我们的合同可以严谨点,如果是我出轨,我支付的违约金,是你的十倍。 孟宁:那如果我出轨,要支付多少违约金? 江泽洲执笔,在合约上补充违约金。 看清他写的金额后,孟宁沉默几秒,半真半假地感慨,你要是出轨了,我都不用买彩票,就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江泽洲眉宇间笑意更盛,但像是猎人看到猎物的笑,阴嗖嗖的,令人汗毛耸立。 是啊,我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哪儿还敢出轨? 合同一式两份,签字画押,江泽洲的签名里,还印了他个人的私章。 红色印章烙下,江泽洲扯了扯嘴角,这样,你应该放心了吧?顿了顿,他自嘲般开口,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信用程度。 孟宁装作没听到,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 她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合作愉快。 江泽洲盯着她伸过来的手,两秒后,回握住:合作愉快。 天边映漾的彩云被黑夜吞噬,月上枝头,月夜凉如水。 眨眼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点,事情办完,孟宁起身要走,却被江泽洲叫住,一起吃晚饭吗? 孟宁左右看,你叫了外卖了吗? 换来江泽洲疑惑发问,你晚饭一般都是吃外卖? 南城芭蕾舞团提供一日三餐,营养均衡全面,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据说舞团后厨的厨师是从隔壁五星级酒店高薪挖过来的。总而言之,孟宁每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都是在舞团吃的,不需要下厨。周末两天,她偶尔和朋友在外聚餐,偶尔回家,下厨的次数寥寥。 不常吃外卖,但也很少下厨。孟宁转念问他,你应该也很少下厨吧? 是很少,但是给女朋友下次厨,也不是不行。 江泽洲说这话时神情很自然,仿佛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云淡风轻。 也是这一刻,孟宁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明明大家都知道周杨是个花花公子,却又有那么多女的对他来之不拒。女人或许是天生无法抵挡住甜言蜜语的,再坚硬的脊骨,遇到风花雪月,也会纤弱如蒲草。 孟宁斟酌着问:你下厨给我弄晚饭吗? 江泽洲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五点半,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等吗? 孟宁想了想:需要我做什么吗? 江泽洲:和合约里写的一样。 孟宁歪头,不解。 听到他说,做好我的女朋友就行。 江泽洲进了厨房,孟宁在客厅坐着。 水声和油烟机的声音交杂,孟宁的脑海里,像是在举办一场万人演奏会,鼓掌声、欢呼声将她湮没。她徜徉其中,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全世界,也没有她自己。 虚浮的不真实感。 她全身轻飘飘,某种情绪上涌,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强压住。 等待的时间,尤为煎熬。 孟宁不敢开电视,不敢碰他家任何一样东西,跟木板似的呆坐在那里,过半晌,察觉到手机在震动,于是点开手机。 沈明枝:【我总觉得你今天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孟宁低眉打字:【没什么大事。】 孟宁:【就是我现在,在等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