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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太太:那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江泽洲:最早明年下半年。 吴老太太:最晚呢? 蓦地,满室寂静。 吴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狠角色,要不然怎么会生出陈家那么一窝子豺狼虎豹。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江泽洲。一副,要是江泽洲的回答让她不满意,她能用视线在他身上戳个洞出来。 江泽洲毫不觑她,不急不缓道:就我个人而言,三十岁之前结婚吧,但是结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得尊重孟宁的想法如果她不想结婚,我可以一直和她谈恋爱。 她总不会不想结婚的吴老太太面对江泽洲和面对孟宁,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前者不苟言笑,后者慈眉善目,宁宁,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啊? 孟宁胸腔里提着一口气,刚准备回答,身边的江泽洲抢先一步。 江泽洲:您别逼她,人小姑娘才多大,哪儿想过结婚? 吴老太太板着脸:我二十岁的时候就结婚了,宁宁都二十五了,不小了。 江泽洲叹了一口气:时代变了,您那个时代的人,二十出头就结婚的比比皆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都不想结婚了。 不想结婚那干什么? 忙事业。 成家立业,成家在前。 今时不同往日,立业在前。 不管老太太说什么,江泽洲都不急不缓地反驳。 并且每一句都像是在嘲讽老太太您老了,追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吴老太太倒也不生气,温温和和地冲孟宁笑,宁宁,外婆年纪大了,还是想尽早抱曾孙,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最怕温柔刀。 但孟宁一贯都是用最温柔澄澈的脸,说出最惊人话的,她微微然笑,外婆,结婚的事可能还得再缓缓。我和江泽洲这两年都忙,即便结婚生小孩儿了,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孩子。我不想生了孩子就把它扔给保姆,我觉得这是对小孩儿的不负责,为人父母,不是给它提供优渥的物质环境就够的,父母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呢? 几乎可以称得上满分回答了,甚至找不到一丝漏洞。 让吴老太太想找茬,也找不到。 未几,吴老太太拿起筷子,往孟宁面前的餐盘里夹菜,蔼声道,那老太婆就多活几年,争取到时候挺着腰杆到南城,看我的孙媳妇儿。 孟宁莞尔一笑。 老太太有专门的司机。 吃完饭后,孟宁搀扶着她上车,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你和小洲要是有时间,多来江城看看我这老太婆。 孟宁:好的,外婆。 这样的话又说了几句后,老太太才松开手。 车门关上,车子驶离悦江府的停车场,汇入繁华车流。 司机跟了老太太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见老太太这么开心,比以往见那些个准孙媳妇儿都要开心。 小洲的女朋友是不是很会哄人啊,把您哄得这么开心? 哪儿会哄人啊,会哄人的话,我让他俩早点儿结婚的时候,她就满口答应了。 一点儿都不讨喜的话,但后视镜里,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司机诧异:那您怎么这么高兴? 老太太:小姑娘拎得清,不像其他女娃子,找到个条件好的对象,就辞职在家。 车窗缓缓降下,老太太望向城市街景的眼眸,幽深又旷远,含着微末笑意,小淼的眼光一直都好,看上的未来儿媳妇,也很好。我看着宁宁,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小淼,漂亮的会发光呢。 女儿在母亲的眼里,永远都是骄傲,永远都是闪闪发光的。 司机道:小洲的眼光也很好,毕竟女朋友是他自己选的。 老太太:是啊,小洲有女朋友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可以安安心心养老了。 来江城最重要的事,就是和江泽洲的外婆见面,现在见完面,孟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没有心事,加上第二天又没有工作,当天晚上,江泽洲折腾到很晚,花样百出,孟宁分外配合,跪着,趴着,侧躺着,不管什么姿势,都万分配合。 江泽洲憋了好几天了,加上明天之后,二人又要开始异地,江泽洲恨不得把接下去一个月都给提前预支了。 隔天蒙蒙亮,孟宁还没醒,江泽洲就走了。 头天晚上,他就说过,不想让孟宁送自己走。不是怕孟宁不舍得,是怕他自己不舍得她。 十二点整,江泽洲下飞机。 前来接机的是休息的贺司珩。 坐上车后,贺司珩就往江泽洲怀里扔了一枚钥匙。 先去吃饭,还是怎么说? 江泽洲拿着那枚钥匙,眸色幽冷,去他房子看看。 陈良煜的房子就在今兮的房子楼下,江泽洲用钥匙,轻松一转,门解锁。 甫一开门,酸臭味扑鼻而来,呛的二人直咳嗽。闷热环境,臭味发酵,让人有种置身垃圾场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