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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手上的伤也要提水浇花。 她旋即换上崇拜的眼神,可余光瞥见那伤口,又瞬间焦灼起来, 甚至想扯过他的手掌替他上药。 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迟迟不肯上药?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做了吗? 不会吧?都这么晚了。 虞十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扭过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那暴露在外的伤口,心里实在不舒服。 他终于有所动作,缓缓起身去了屋外。 第一步清理伤口。 他从外面的水缸里舀出一勺水,粗略地冲了几遍伤口,又走回房间。 第二步上药。 他把药罐打开,用手指戳了一点绿色的药膏抹在手掌的划痕上,然后扭上盖子。 虞十六的视线无时无刻不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挤着牙膏似的缓慢地行动着,动作异常生疏。 原来师兄是出门清洗伤口啊,虞十六想。 不过慕师兄,那点儿药膏连个指甲盖的伤口都不够啊! 系统:宿主可以等慕词睡着了给他上药。 虞十六神色不明地觑了眼伤口,腹诽也只能这样了。 第三步绑上绷带。 他一鼓作气拿起一旁的绷带,一只手摸索着绷带的开头。 迟迟找不到开口,虞十六这才发现这绷带还是新的,连外面的布带子还没剥开。 可她此时也只能坐在那儿干着急。 良久,他终于察觉出不同之处,将绷带外面的布带拆开,一圈圈地绕住受伤的地方。 他虽然好不容易磕磕绊绊拆开绷带,但是绑得歪七扭八的,而且也没打结就随意地塞在一圈的绷带里,肯定撑不了一晚上。 他绑好绷带后,刚想上床休息,可手刚放在腰带上,转念一想,吹灭蜡烛,直接躺在床上连被子也不盖了。 她心里不禁泛起些许酸楚,坐在桌子旁,撑头看他。 她从来没想过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有过这种时刻。 晚秋的风略带凉意,她的眼神摹地落在未阖的木窗上。 她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地把窗子关上,回过头看了眼师兄。 虞十六略带思考,从桌子拿起药瓶和绷带起身走向床边。 世间的所有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她以为慕师兄向来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是与生俱来的天才。 勤能补拙。 她或许明白了慕词每晚教给她的那些术法,明白了结束时他每句话□□不离勤习,勤思,勤看的意义。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有些自愧不如。 她还是系统替她作弊,才有如今这勉强能自保的功夫。 她轻手轻脚地帮慕词把被子盖好。 他伤的是左手,可是床铺是自西向东的摆放,左手在最里铺,而那床是靠着墙的。 她不得不从床尾绕过过他坐在他的左手边,从被子轻轻地抽出他的手,掌心朝上。 房里有些黑,借着些许月色,她将慕词的掌心朝上。 光影处,那白色绷带绑得凌乱又随意。 她瞧瞧面前呼吸均匀的师兄,下意识紧抿双唇,紧张起来。 应该不会醒的吧? 她将绷带小心拆开,又给他重新上了一遍药。在将绷带绑好后,她便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慕词的床又大又软,只坐了一会儿,她便连连打哈欠,眨眼的功夫,突然而来的困意席卷而来。 怎么在梦里还会困啊。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泛着痒意的眼睛,实在有些撑不住。 可心里传来个声音:不行,不能在这儿睡。 她从床上爬下来,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那张软乎乎的大床,恋恋不舍地坐在椅子上。 先凑活一晚吧,说不定明天就能回去了呢。 * 白马寺内,月色朦胧。 一个圆乎乎的小东西从镜子前一闪而过,嗅了嗅周围昏晕的人,随后幻变成一名少女。 她头顶着两颗圆溜溜的白色绒球,手上还带着一串红绳。风不时地刮着,红绳局促不安地摇曳飘舞。 那扎着丸子发髻的少女迟疑地看着昏晕着的慕词一行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安。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颤巍巍地开口,为什么若水城里照过镜子的人都晕了? 而她身后不远处沾着个男人,神色晦暗不明,阴森地盯着那面镜子。 夜色太暗,月亮被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下,她只能瞧见他隐约的半张脸上狰狞可怖的赤色刀痕,眉宇间是抹不去的阴煞之气。 别着急,许是哪里出了错。 男子低着头,不缓不慢地拨弄大拇指的指环。风吹开了他的衣裳,影绰的月色下,他的锁骨上一团火焰荼蘼地盛开着。 他似是愣了一下,扯了扯松散的衣襟。而后转眼盯着倒在地上的那群人。 瞥见那个结界,他似乎有些惊讶。 扎着丸子头的少女眼尖,一时被那那抹火红晃了眼,她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落在他的脸上,此时他微微侧着身,连面容也瞧不见了。 你最好别骗我。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少女的话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声轻笑,懒洋洋地指了指这些倒下的人,这伙人是仙门之人,这时候你不打算杀了他们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