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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63节

    萧始方才只顾着跟江倦说话,一眼没看住那医务员,下意识制住他的手追问:“你用的什么药?”

    “氯胺……不是。”医务员跟抱臂站在门口的陈箨对视一眼,舌头打了个结,“□□胺酮。”

    在场的警察可能对医学了解不多,但对这种学名氯胺酮,俗称k粉的国家管控第一类精神药品却不陌生。

    有人质疑:“你想给我们副队注射毒品?疯了吧你!”

    萧始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但他对□□胺酮过敏,有没有芬太尼和咪达唑仑?”

    “啊?啥?”那医务员被他说愣了,“过敏?以前也没人过敏啊,咱们这儿一直用这个,没别的麻醉啊。”

    萧始一砸桌板,两手撑着担架边缘俯下身去,能清楚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姜惩悄声问道:“过敏很严重吗?”

    “可能会全身隆起风团,血管性水肿,呼吸衰竭,血压急剧下降,痉挛,心脏骤停。不确定的风险太多了,后果都很严重。”

    看着江倦憋得越来越红的脸色,萧始清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捧起江倦的脸,擦去了顺着脸颊流下来的冷汗,柔声道:“忍一下,好不好?不会让你疼太久的,疏通气道之后我立刻送你下山,就忍一下。”

    江倦的喘鸣越发严重,展虞出言道:“不能再耽搁了,动手吧。”

    “你别说得好像我们要把他洗洗一锅炖了似的,别这么多人围在这儿,都该查什么查什么去!”

    姜惩一嗓子遣散了围观的群众,把门一关,屋里清静不少。

    他遵照萧始的指示把江倦身子放平,安慰道:“别慌啊阿倦,没事的,相信你男人,不会有事的,安心安心……我说萧始,这个是不是很遭罪啊?”

    萧始示意展虞帮他按住江倦的双腿,自己则捂住了他腹部的伤口阻止血流,让医务员给那人进行灌洗后说道:“岂止遭罪,等下会很疼,一定要压住他,不能让他乱动,不然……”

    话音未落,萧始对上了江倦绝望的眼神。

    目光短暂交集后,那人认命地闭上眼,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身体暂时还不受控制,止不住地打着颤。

    萧始推开打算把导管插进江倦体内的医务员,一手覆上江倦的脖子,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江二,你相信我吗?”

    姜惩和展虞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问号,就连江倦也仅仅是刚睁开眼,眸中的拒意还没来得及传达出来,萧始就精准地找到他的动脉位置,极快极狠地揿了下去。

    江倦瞳孔一紧,当场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萧始的麻醉(物理)。

    事后可以得到阿倦的爱抚(也是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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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丢人

    “我一直以为警界只有三大传奇, fbi破门法、毛利排除法,还有谈判专家tvb。事实证明姜sir我呀,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 too naive, 排名第一的分明该是‘硬核麻醉’萧法医。”

    姜惩歪倒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真情实感地对一群闻讯而来不明所以的市局刑警胡说八道:“啧啧,对自己前妻下手那么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因为家暴分的,你们说是不是那姓萧的是不是欠点儿医闹, 时间太长把自己给憋出毛病了?这人都变了态了。”

    处置室的大门开了, 一身手术服的萧始筋疲力尽地出来, 扯掉了脸上的口罩, “你要是真闲着没事就出去跑两圈。那护士也是嘴快,就不该让你太早放心, 成天造老子的谣,你这种人就该晾外头风干给人下酒。”

    姜惩赶紧推开蹲在他前面的一个实习警, 冲过去问:“什么情况?刚那护士也没说明白, 阿倦没事了吧?”

    萧始长吁一口气,把手术帽也扒了下来, 坐在边上扇着风,“没什么大事了, 呛进肺里的尘土都洗净了, 伤口缝了四针, 这会儿让护士帮他清理呢, 他醒过来要是看到自己灰头土脸该闹了。”

    他猛灌了几口白饺饺递来的矿泉水, 又道:“他失血太多, 近期抵抗力会下降,接下来几天要注意休息和保暖,着凉可能会导致肺部感染,不利于后续恢复。另外血小板和凝血因子都偏低,所以伤口不是特别严重,却没有办法自然止血,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所以……”他

    抬手指着姜惩,之后转了半圈,把在场每个人都圈了进来,“谁敢让他回去上班,不出半个小时都会出现在法医科的冰柜里,将为中国的人体解剖事业作出杰出贡献。”

    姜惩重重点头,“不会不会,放心,肯定不会,谁要是敢烦你前妻,我亲手把他送进冰柜好吧。”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让他查这案子,他至于这么拼?”

    萧始这也纯粹是气话。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他不该揪着不放,真要归结下来,责任都该在没看管好江倦的自己身上才是,他也不好埋怨别人。

    知道江倦脱险,姜惩便把人都打发去查云间山上找到的两具男尸了,等到身边没人了,才又一屁股瘫在萧始身边,用膝盖顶了顶他,“喂,吓坏了吧,这会儿好点儿没有?”

    萧始哼哼一声,没回他。

    “现在没人了,总该说了吧?”

    “说什么?”

    “别装,阿倦这人我还不了解?就今天这个情况,他恢复意识或是你到他身边的第一时间他肯定会想法子给你传递消息,我不信他什么都没对你说。”

    姜惩看起来很焦虑,从兜里摸出了揉皱的烟盒,从中取出支烟来点上,吞云吐雾好一会儿。

    萧始沉默少顷,没有提醒他医院是禁烟的,反倒伸手找他也要了一根。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剩下的最后一根居然断了,刚抽了两口,火就熄了。

    “让你失望了,他还真就没说什么。可能是给吓着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一直抓着我的袖子。他不放手,我都不敢走远。”

    “他害怕了。”姜惩吐出一口烟雾,看着雾气升腾又缓缓散去,心里酸涩不是滋味。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害怕了,阿倦他胆子一直很小,看起来好像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其实怕疼又怕死。我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受了刺激之后,他就不能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地方了。在那么风井那么幽暗狭窄的空间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没犯病都算你最近心理疏导做的到位,这么想我还得夸夸你。”

    萧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伸直双腿仰头看着走廊天花板冷白的灯管,盯久了觉着刺眼,只能移开目光,短暂地闭上眼,“你说他那么怕黑,跟我睡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坚持关灯,他得有多恨我才至于一眼都不愿看我?”

    姜惩回头看着他,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想开点,也许只是因为你在他身边他能安心,连黑都不怕了呢。说文艺点儿就是,你比光更能治愈他。”

    萧始的苦笑难看极了,“借你吉言,那可真是我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姜惩还想看他笑话,不过转念一想,换做是他也未必好到哪儿去,还是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高兴了?高兴了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萧始拖长调“嗯……”了一声,“方才他迷迷糊糊,是说了些什么,但是太模糊了,我只听清了什么……绿松石?”

    “绿松石?”姜惩眸光一沉,脑中几个看似毫无联系的碎片拼凑到了一起,“难道是……”

    “什么?”

    他叹了口气,“阿倦这脑子太灵光,他居然是唯一一个看懂了穆雪茵死亡讯息的人,连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萧始满头雾水,“说人话。”

    “懒得解释,等他醒了你自己去问他吧,多说几句话还有助于增进感情,多好。”

    这时护士推着江倦出来,姜惩刚起身就觉着腰后一凉。

    萧始动作无比自然地解了他腰上的手铐,反手把江倦铐在了病床上。

    觉着这样的程度不够,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副银镯子,避开留置针把他另一只手也一并铐住了。

    姜惩看着这场面只后悔自己当初亲手把江倦交到这禽兽手里,“离大谱,你们两口子平时就这么交流感情?……不离才怪。哎不对啊,还有一个你从哪儿弄的?”

    “刚从白饺饺那儿摸的。”

    “这丫头,手铐丢了都没感觉,回去死定了,我……”

    姜惩正咋呼着,病床上的江倦忽然抽动了一下手指。

    两人闭嘴凑近,萧始把江倦两手盖进被子,帮他捂着那冰凉的手铐,“是不是太凉了?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

    江倦眼睑微微颤动,很快苏醒过来,看到萧始时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合,动作微弱几不可见,看不出他说出了什么。

    姜惩凑上前去捏了捏他还麻着的手指,“怎么样,还难受吗?”

    江倦眨了一下眼睛,应该是还没从麻醉效用中完全苏醒,目光还有些涣散。

    姜惩趁这个机会在他耳边小声道:“阿倦,电话里,组织和人民都听到你丢人了!”说完便扭头跑了。

    看着他光速逃离的背影,萧始真恨不得补上一脚,“别听他的,他乱讲,只有我听到了。”

    说着,他俯下身去,勾着江倦刚被吹干的额发,轻吻着他的眉心,合上了那人没有焦距的双眼。

    “只有我听到就够了。”

    围观医护被塞了半天的狗粮,忍无可忍扯下脸上的口罩,跺着脚道:“这位医生,可以请你不要和自己的病人搞暧昧可以吗?你这是趁人之危,要被投诉的知道吗亲?你不是我院编制人员知道吗亲,引起医闹本院概不负责哟亲!”

    大半夜正流着口水就被从被窝里拎出来,曾给江倦做过短短几天主治医生的沈观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不,只是单纯某人的一往情深,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可比宋姜那二位有趣多了,忍不住火上浇油:“哦对了,你现在可是市局法医,江副支队长御用坐骑,吃着官饷的跟我们这些俗人就是不一样,在病床上都能花前月下,啧啧……我要给你告诉我爸!”

    萧始没损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跟没断奶的娃似的,就给亲爹告状这点出息。因为沈观那位生父确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角色,名叫沈晋肃。

    对此,他只是嗔了一句:“公共场合不准讲荤段子!”

    沈观:“……?”

    江倦没昏睡太久就被疼醒了,灌洗后的胸肺和气道因为异物进入还隐隐作痛,有几个地方可能是被矿上的医务员暴力cao作弄伤了,呼吸都伴着疼,反倒是缝了针的伤口因为局麻的药效还没消退,这会儿没什么感觉。

    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睡得腰酸腿麻,趁着伤口不疼,想翻身侧到一边,但没有完全恢复知觉的身子不听使唤,显得无比笨重。

    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翻到不压迫伤口的左侧,没想到一转过来就后悔了,他差点贴上那近在咫尺的脸。

    萧始被他的动作惊醒,一睁眼就炸了,“你别乱动!伤口容易裂开,做完灌洗要保持呼吸顺畅,侧躺容易受压迫,快,转回去!”说着他就像做毛巾卷似的又把江倦翻了过去。

    在地主老财的压迫下,无产阶级长达三分钟的劳动成果又被剥夺。江倦说不出话,盯着天花板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萧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也不看,萧始干脆把脸凑了过去,两人相对无言。

    江倦:“……”

    萧始:“……”

    萧始还在心里琢磨说什么才能让这位祖宗高兴,没想到那人居然主动开了口:“……饿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萧始气笑了,“你睁眼就跟我说这个?不得嘤嘤几声说句老公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韩式辣牛rou汤。”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奶油蘑菇浓汤……配法棍。”

    “你还真不挑啊,西餐也只喝汤?但你想多了,谁让你在自己肚子上开了个口子,什么珍馐美味都无缘尝试了,等着前夫给你炖十全大补汤吧。”

    江倦沉默了一下,“……参鸡汤,淮南牛rou汤。”

    萧始这才想起来他没戴助听器,可能是昨天在混乱中弄丢了,还没来得及难受,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你有一只耳朵能听见,别装聋作哑!”

    江倦jian计被识破,干脆闭眼头一歪,不说话了。

    萧始喝道:“装死也不行!”

    江倦生无可恋,眼神活像是被恶霸糟蹋的小娘子,贞烈得很,“我真后悔没在矿井爆炸的时候震聋另一只耳朵,真可惜我现在还能听到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