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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绣一阵意外,姜月早已忍不住道:聂jiejie,你不知道吗?宋明钰看上了沈公子,让她娘去议亲,沈家夫人都答应了,结果竟被沈公子当堂拒婚,魏国公夫人气得卧床三日,可宋明钰却说了,非沈公子不嫁!所以 孟锦绣接道:我猜,是不是沈公子和宋明钰说,他还是忘不了你,所以才拒婚,这让宋明钰不服气,今日见到你,便要找你比试。 聂蓉这才知道今日之事的原由。 她陡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橘儿与青梅偶尔的窃窃私语,也想起了那时严皓说了一半又不说的背后闲话,原来是这样。 这事她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怕严辞也是知道的,却只有她不知道。 一会儿,她想到了沈知仪,一会儿,她又想到了自己。 原本这是宋明钰与沈知仪的事,可宋明钰今天这场约战,却将她拉进了这场人人皆知的闲话中。 这事书院里念书的严皓知道,后院里侍候的青梅和橘儿知道,深闺中的孟锦绣和姜月知道,那就代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而今日之后,所有人也都会知道她,知道她与沈知仪、与宋明钰、与严辞的婚事或情爱纠葛,然后编出无数的闲话来。 可是,宋明钰出身显贵,本就肆无忌惮,不惧闲话,沈知仪与严辞都是男人,无所谓这些闲话,只有她,已为人妇,在侯府如履薄冰,小心度日,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在看台上熬了一半时间便离开了,回马球场后面的待客厅里休息,没过多久严辞就到了,在她身旁坐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是无心观赛,就先回去吧。 聂蓉没出声,却是站起身来,明显是想马上回去。 两人一同乘上了马车,相对而坐,却都是沉默无言。 聂蓉知道严辞又对她生了怒,哪怕这事她无心招惹,与她全无关系。 但她心中亦是委屈悲戚,不知为何撞上这样的飞来横祸,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会出来了。 可她能怪谁? 沈知仪吗?他对她痴情至此,连国公府的婚事都拒了,她怪他做什么? 宋明钰?人家高门贵女,却遭人当堂拒婚,心中不忿,找她约战,也算得上敢爱敢恨,活得肆意潇洒。 严辞?他与聂家的恩怨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他现在是她的丈夫,是她要敬为天的人。 她谁也怪不上,只觉得累。 事情果然如所料,自马球赛结束球场上的事便开始疯传:日前宋明钰与沈知仪的婚事纠葛有了后续,原来沈知仪之所以拒婚国公府,是因为心有他属,佳人难忘,他仍牵挂着那个被严侯抢走了的聂家姑娘! 但严侯却又是最初与聂家姑娘订亲的人,家中逢难被退婚,东山再起去提亲,倒是个解恨的好故事,所以这现在的侯府夫人,以前的聂家姑娘她到底更喜欢谁呢? 是痴心一片的沈公子,还是威震京师的严侯? 自然大多数人都选择沈公子,若按才子佳人的路数来,这沈公子与聂姑娘相思成疾,双双抑郁而终,便是个催人泪下的情爱悲剧故事;若是沈公子最终考上状元,高官厚??,再夺回聂姑娘,那便是个破镜重圆的欢喜故事,总之无论怎么发展,都怪好看的。 不知会不会有人这样写个新话本来,但议论这事,再唏嘘感叹一番,总能解一解馋。 流言蜚语疯传的第三天,老夫人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在聂蓉过去请安时终于再也忍不住,满面寒霜道:拜你所赐,我安阳侯府的名声这下算全完了。 聂蓉早知道有这一天,却只能端着茶盏,在她面前低头回话道:母亲息怒,此事儿媳也不愿发生,可事情找上门来,亦是无可奈何,怕是只能等风声慢慢过去。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她一眼,气道:不娶你进门,什么事都没有! 聂蓉沉默着不出声。 她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老夫人见她不回话,愈加气愤,脸色渐渐涨红,瞪向她道:听说上月有一天,你带着包裹出去,回来时发髻散乱,神色慌张,你那是去做什么了? 听到这话,聂蓉蓦然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在前面那段话后这样问,分明就是疑心她不忠,要质问她那天去向。 可那正是在揽月楼遇到昌王的那天,她根本不能说,最后只能半实话半编造道:那天我做了一双鞋去给我弟弟,回来时掉了一根发簪。 见你弟弟?谁知道是弟弟还是什么别的男人!老夫人厉声道。 聂蓉万万不能容忍被人这样说,立刻回说:确实是见弟弟,侯爷知道此事,母亲若要指控我不贞,烦请拿出证据,莫要这样凭空污蔑儿媳清白! 老夫人砰地猛拍一声桌子,站起身震怒道:你竟然还敢还嘴,拿我儿来压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他就是封王拜相他也是我儿,我若较真,他休想违逆,这侯府的夫人,你做得了便做,做不了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聂蓉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走到绝路了,她若跪地求饶,便要一辈子扣上疑有不贞、厚颜乞怜的污名,从此便在侯府抬不起头来,这是她无法想象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