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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之王若弗重生 第22节

    刘mama听了,若有所思:“大娘子的意思是,这梁六郎,是被那庶长子,勾得移了心性?”

    “呵呵,”王若弗笑了两声,“这我可说不准。不过,若真是如此,这位传说中八面玲珑的永昌伯爵府大娘子,倒着实是舍本逐末了。这年头,女人难做啊!一旦嫁了人,娘家、夫君都不一定靠得住,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个儿的儿子。将儿子养出息了,比旁的什么都顶用。”

    “谁说不是呢!还是大娘子有福,我们柏哥儿学问做得好,庄学究都说,下次会试,定是榜上有名呢!那林小娘的儿子,可是拍马也及不上我们柏哥儿的!”刘mama这话虽是本着恭维王若弗的目的,但也是大实话。

    下次会试,可不正是长柏高中二甲十三名,长枫却一无所获么?

    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就是她和女儿们的底气。现在,她只盼着,小点儿的阳哥儿,将来也能和哥哥一样有出息,将来也好给姐妹们撑腰。

    “对了,如儿这几日在忙什么?怎的没见她来寻弟弟meimei们玩儿?”王若弗问道。

    长柏品行端方,也算爱护姐妹。但他平日里只忙着读书,又生了个和外祖父一般无二的老学究做派,时常让她觉得给自己生了个爹。虽说,若华儿如儿真有什么事儿,长柏也定会为姐妹撑腰。可他这性子,有些事情到底不便。

    阳哥儿却不一样。两岁多的年纪,已经能看出是个混世大魔王的性子。又极为护短。

    平日里自己老喜欢抢月姐儿的吃食,还以将meimei逗哭为乐。

    可若是其他人逗哭了月姐儿,话都还说不太明白的阳哥儿,却是要挥舞着rourou的小拳头去打人的!便是他亲爹盛紘,也不例外。

    很多时候,这样的性子,反而能给姐妹们更好的保护。谁不想有个能为自己豁出去的兄弟呢?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罢了。

    阳哥儿和月姐儿是双生子,在她腹中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亲密无匹的联系。如兰,却是要通过日日的相处,让阳哥儿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

    “五姑娘这几日,忙着画新的花样子呢,我去叫了几次,都说这几日不得空,过几日有空了再来寻弟弟meimei玩儿呢。”刘mama答道。

    “画花样子?她平日里不是一直鼓捣这些么?最近几天怎的格外用功了?”王若弗有些疑惑。倒也没多想。

    她自然不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一桩官司呢。

    这事儿还要追溯到几日之前。

    顾廷烨因着朱曼娘的事儿,又被老爹狠抽了一顿。再加上跪了祠堂,膝盖儿上的青紫还没消呢,可又不想叫旁人知道他被亲爹教训了,只假作自个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强撑了一天,这人就有点儿发烧。被初春的冷风一吹,身子更是发虚。

    散学的时候,他经过小公爷的桌子,腿一软,踉跄了一下。恰好碰掉了小公爷的书本。

    一张女子的小像,就被微风裹挟着,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才落到地上。

    顾廷烨瞥了一眼,八卦之心身体的不适,伸手就将那张小像捻在手中。

    齐元若见了,急忙去抢。

    可人家顾廷烨本来就比他大几岁,又是自小练武,人高马大的。顾廷烨将那小像举得高高的,还踮了踮脚尖儿,齐元若便完全够不到了。

    “我们小公爷这是……年少慕艾了?”顾廷烨打趣道。

    齐衡脸都红透了,支吾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喜欢习画,闲暇时拿同窗们练笔呢!我还给顾二叔你也画了小像,只不过是前几日画的,今日没带来……”

    “哦?”顾廷烨挑眉,明显是不大信的,“那你明日便将我那小像带来给我过过眼?也好叫我见识见识小公爷的画功?”

    齐衡咬牙道:“自然。顾二叔快将这小像给我吧!”

    顾廷烨见他脸红得都快滴血似的,自觉也逗弄够了这个面皮薄的小孩儿,终于老老实实将那小像给了他。

    于是,为了圆自己这个谎,齐衡给庄学究课上的每个人都画了小像,并将对应的小像送了出去。就连庄学究都有。

    明兰拿到自个儿的小像的时候,端详了半天,凑到如兰跟前:“五jiejie,我瞅着,小公爷这笔触,和你有点相似啊?”

    “啊?”如兰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也捏着自己的那张小像认真研究了半天,才得出结论:“好像是哎!不完全和真人相仿,而是将整个人都往圆润、可爱去画。我店里的花样子,都是这个风格呢!不过,小公爷画得可比我好多了!”

    她没注意到的是,她这句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的话,被齐元若听了个正着。

    听到她夸自己,面白如玉的小公子,双颊又和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如兰却已经站在他跟前,将他的画儿拍在了他的桌上:“小公爷!你画得可真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齐元若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只盯着那画儿,下意识问:“什么忙?”

    “我最近想出些更好看却也更复杂的花样子,但我的画功还不够。你画的这么好,能不能我讲我的想法说给你听,你帮我画出来呀?我可以付你银子的!”如兰闪烁着一双星星眼,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不……不用银子。我本来也喜欢画画,帮你画花样子,权当练习了。”齐元若如是说。

    得到了应允的如兰高兴极了,当即便跟他约好了,散学后两人都不要走,留下商讨些细节。

    明兰觉得有些不妥,拽拽她的袖子提醒道:“五jiejie,我有些功课想问二哥哥呢。散学后我们也留下,你不会介意吧?”

    如兰这才意识到,她刚刚高兴得有些忘了形。散学后,她和小公爷单独留下实在是不妥。好在明兰替她圆了过来。当即便应道:“不介意不介意!”

    她俩没发现,顾廷烨却是注意到,低垂着脑袋的小公爷,听到明兰这话的一瞬间,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

    啧啧啧,这是不想叫旁人打扰他亲近人家小姑娘?

    第39章

    “唔……我想要几匹可爱一点的小马,不同颜色的。背上还长了翅膀的那种!”散学后,如兰叽叽喳喳地跟齐元若描述自己想要的画儿。

    “啊?长了翅膀的马?”齐元若有些不大明白。谁家的马还能长了翅膀的?

    “哎呀,这画花样子嘛,本来就不必和现实完全一样呀!不是有个词儿叫‘以梦为马’嘛?一提到梦想,我就想到了翅膀。男孩子们,很多都有当个大将军的梦想吧?马呢,就代表将军;梦想,就用翅膀来代替。怎么样?我这个想法不错吧?”如兰笑得一脸得意。

    齐元若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乍一听,有些孩子气。可如兰的店铺,原本面向的就是十岁以下的孩子们。细想想,也觉出了这个设计的妙处所在。便赞道:“五meimei这个想法很好。我这就帮你画出来!”

    如兰便坐在小公爷的面前,托着腮看着他画。

    可他却画了几笔,就将那张画纸揉成了一团,重新取了一张纸来画。没过一会儿,又重复了这个动作。

    如兰有些不解:“怎么了?是不好画吗?”

    齐元若还没来得及答话,同样留下和长柏讨论功课的顾廷烨却笑出声,随后打趣道:“元若的画功,不至于连匹带翅膀的小马都画不出。五姑娘你转过去,别再瞧他,保准他一会儿就给你画出来了!”

    闻言,齐衡那白玉般的脸又骤然红了起来。他抿抿唇,却没反驳。

    如兰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哦”了一声,默默转了过去,和明兰小声说起话来,不再盯着齐元若作画。

    果然,这次,不到半个时辰,齐元若便一鼓作气,画了五张不同颜色的小马出来。他满意地翻看了一遍自己的画作,用笔戳了戳如兰的背脊,“五meimei,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如兰便兴奋地转过身来,将他的画作拿到手里,细细观察,“元若哥哥你太厉害了!果然比我画得好多了!我觉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呢!”

    齐元若腼腆地笑了笑,“能帮到五meimei就好。”

    “能帮到能帮到!你画得这么好,我觉得一定会成为我那铺子里最受男孩子们欢迎的花样子呢!”如兰夸完他,还不忘跟他约了之后的画稿:“那之后,我还可以找你帮忙吗?”

    齐元若巴不得她天天找自己帮忙呢,自然是一口应下了。

    如此,几乎每十日,如兰便会有一天拉着明兰和长柏、小公爷留下来。她同小公爷商讨花样子的事儿,明兰呢,名义上是要向长柏讨教功课,实际上自己练字的时候更多些,顶多把自己写好的字儿拿给长柏瞧瞧,叫长柏指点两句。毕竟,她的字儿……是真的丑得一批……

    连着几个月下来,墨兰也发现了,自己的两个meimei总是拉着二哥哥长柏和齐小公爷在散学后单独留下。

    虽然她在外面受够了闺秀们的冷待,在家里,却仍是仗着自个儿是盛紘最宠爱的女儿,很是喜欢和两个meimei别苗头的。又怎么受得了两个meimei和齐小公爷有着她不知道的联系?

    于是,她每天散学之后,无论如兰她们走不走,都一定要留在学堂,或完成庄学究布置的功课,或自己练字、画画儿、作诗。这样一来,她是每天都在散学后单独留下,再学一会儿的,等如兰她们也要留的时候,也不显得她那么刻意。

    一日,小公爷又帮如兰画完花样子,准备离开,墨兰却凑了上了,“元若哥哥,我近日也对画画很感兴趣呢!只不过,总感觉自己画得还不够好。听闻你及擅长作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画儿的不足之处在哪里?”

    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如兰听到她这话,冷笑一声“呵——”,随后小脑袋一扬,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墨兰跟前,讽刺道:“四jiejie不是一向最喜欢那些酸诗的嘛?什么时候对画画这么感兴趣了?你只是见不得小公爷帮我画花样子,故意说什么自己喜欢画画的吧?学人精!”

    墨兰便作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捂着胸口伤心道:“我是个庶女,便连喜欢画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都是一家子姐妹,五meimei何苦这么说我?”说罢,她那眼圈儿都红了,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呵呵,”如兰气笑了,“我可没扯到什么庶女不庶女的,是你自己提起来的!你再酝酿酝酿,好歹憋出几滴泪来,省得到了爹爹面前告状的时候,干打雷不下雨,那多尴尬!”

    这下子,墨兰是真的被她气哭了。

    被如兰这么一闹,墨兰找小公爷看画的事儿,自然是不成了。事情最终以墨兰哭哭啼啼地回林栖阁找林小娘求安慰作结。

    “元若,今日实在是叫你看笑话了……我这两个meimei,贯是喜欢开玩笑的……”长柏一脸尴尬地向正吃瓜的小公爷解释。随后礼貌地表示:“今日天色也早了,不如……”

    齐元若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当即表示:“我也该回府了,想必父亲母亲还等着我用饭呢!”说完,便招呼上不为,回齐国公府去了。

    王若弗那边,自然是听说女儿又和墨兰闹将起来了。晚饭的时候,便问:“如儿,我听说,今日你又和墨兰嚷了一架?”

    “哼!”如兰气哼哼地问:“是谁又到母亲面前嚼舌根子了?”

    王若弗瞅了女儿一眼,“你甭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如兰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承认了。并大致跟王若弗说明了原委。

    王若弗自然是不会觉得自家女儿有错的,只觉得那墨兰果然学了她亲娘那身狐媚子本事,小小年纪就懂得在男人面前示弱以博得怜惜。可这事儿总要在盛紘面前过上一过的,女儿该教育还得教育。

    “如儿,她要跟小公爷请教画作,你就让她去好了,同她争执这个做什么?”如兰还没过十一岁生辰,在王若弗眼里还是个小孩儿呢,王若弗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不会往少女心事那方面想,只觉得女儿就是习惯性地跟墨兰别苗头呢。当然了,她也确实拿准了如兰的心态。如兰同墨兰争执,本就不是为了小公爷这个人,而是单纯看不惯墨兰而已。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什么事都想和我抢的样子!她一个庶女,娘你待她已经够宽容了!她做什么事事都喜欢在爹爹面前表现得比我强的样子啊?现在还在元若哥哥面前惺惺作态,我实在是……”抱怨起墨兰来,如兰可以说是滔滔不绝。

    王若弗耐心地听她抱怨完,才开始给女儿上课:“如儿,你是不是觉得,比起你来,你爹爹更喜欢墨兰?”

    如兰撅了噘嘴,小声道:“难道不是吗?”

    王若弗笑了笑:“如兰,你爹爹他呢,确实待墨兰更宽容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更喜欢墨兰。”

    “一来,墨兰贯会在他面前讨巧卖乖,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人嘛,总是怜惜弱小的,就像你在路上看到只受了伤的猫儿狗儿,也是要救的,不是吗?”

    “二来,你爹爹是个文人,他喜欢吟诗作赋,恰好墨兰也喜欢这些,偏偏你不喜欢,所以他和墨兰兴趣相投,就表现得和墨兰更亲近些。就好比你认识的那些小伙伴儿,你喜欢和霞姐儿、芳姐儿玩儿,却和嫣然玩不到一块儿去,可明兰却也能同她说得投契,因为她俩都喜欢绣花,你不喜欢,对不对?”

    如兰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有道理,“好吧……可我就是不喜欢她总是在爹爹面前说她的诗被庄学究夸了,我上课却又因为没背出功课来被庄学究骂了。她太坏了!”

    王若弗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要是认真背书,不就不会被骂了?”

    如兰自知理亏,却还是为自己辩解道:“可我忙着呢……还要想新的花样子,还要陪雪团儿和桃子玩儿,还要……”

    “你啊你啊,”王若弗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在女儿额头上点了点,“如儿,娘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改变自己的喜好去迎合你爹爹的,而是是希望你明白,你没有必要和墨兰去争执什么。”

    “她喜欢去你爹爹面前踩着你显出她自己来,是因为她除了你爹爹的宠爱,没有任何依仗。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儿。你喜欢捶丸、投壶,现在也在学打马球,不久便能和明兰一起上场打马球。你们喜欢,母亲就可以带着你们去马球会,结识身份地位相当的人家的闺秀,兴趣相投,也容易玩到一处去。”

    “至于墨兰,她喜欢吟诗作赋,可只要我不带她去参加诗会,谁会知道她诗作得好?除了你父亲。可你父亲知道她会作诗又有什么用?他还能到人家后宅去,告诉旁人家的夫人小姐,她墨兰会作诗?她什么都比不过你,在你爹爹面前,你就让让她吧。总是因为她被你爹爹说,你自己心里也不快对不对?”

    第40章

    王若弗这一番语重心长,毫无疑问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起码盛紘来葳蕤轩看望王若弗和孩子们时,“顺便”问起这事儿,如兰没理直气壮地说:“明明是四jiejie做那学人精还倒打一耙”,而是低眉顺眼地认了错:“爹爹,女儿是想着,小公爷帮我画花样子又不肯收我的钱,而且天色已经那般晚了,四jiejie再向他讨教画作恐怕回去得晚了郡主娘娘要问的,这才和四jiejie拌了几句嘴。下次不会啦~”

    小女孩儿尾音上扬,再加上她本身的音色就是娇娇俏俏的,尽显小姑娘家的活泼爱娇。这会儿又放下了往日提及墨兰时那股掐尖了嗓子恨不得咬死墨兰的气势,更是显得乖巧可爱。盛紘自然也就没办法对这样的如兰发火了。

    这下如兰倒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只要把对着母亲说话的语气挪到父亲身上,他也是拿她没办法的呀!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饶是林栖阁那边,母女俩再咬断了一口银牙,也是于事无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