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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的做法总是琢磨不透,将十四阿哥封为大将军王,又知道八阿哥自从失了夺嫡的希望后,暗中向十四阿哥靠齐,是为十四阿哥的党羽了,而三阿哥不知是否隐藏的极深,与十四阿哥的统兵作战不同,三阿哥是极擅著书立说这一套,自是暗地里也有着自己的党派。 若是往细致的方向去想,或许三阿哥的夺嫡心思是动在这立嫡立长立贤上面了,虽说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可天下人最好的是看名正言顺的事情发生,太子被废,就意味着这嫡没了,而长字一说,也是一概的意思,大阿哥早在康熙四十多年的时候就被皇上囚禁。 唯独剩下的这个贤字,就被他动了心思,都说这读书人的唇舌是极为无往不利的,百姓被说动了,这好名声不就来了,因而他在朝中的名声是极为不错的,不光礼待读书人,门下的门客也大多是书生之类的拥护者。 当然,这一直不显的心思早就被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两方党派看个清清楚楚了,更是没打算让三阿哥捡漏,开玩笑,他们斗是一回事,让旁人看热闹还算什么斗法,康熙也清楚这明面上争储的皇子有谁,更是没将连心思都不敢放在明面上的三阿哥看在眼里。 这皇位始终是十四阿哥和四阿哥两方人马在斗,三阿哥不过是一冷眼旁观者,专门看热闹,不嫌事大想插上两脚都插不进去。 十四阿哥的势力提上来了,皇上也在这一年里将隆科多提为理藩院尚书,这九门提督的位子仍交给隆科多,这九门提督是不是明面上的正二品的官职那么简单,实际上是为皇上极大的重视,为清朝皇室禁军的统领,负责京城各个城门内外的守卫和门禁,这相当于皇上将自己的大部分安危交予这人了。 这隆科多也就成了这争储的皇子想要拉拢的存在。 四阿哥早早地将这人说服,毕竟四阿哥与这人还是明面上的舅甥关系,到底隆科多的亲姐孝懿仁皇后是四阿哥的养母,因而这筹码是如何选择就是明摆着的事了。 如今胤禛唯一要担心的事便是年羹尧那里了。 京城的势力是争来了,但年羹尧那边的势力还比不过十四阿哥当大将军王时拼来的势力,而且他所谋求的势力不能摆在明面上,免得上达天听,到时候就是成了狼子野心一般的存在了,他也不能担保皇阿玛不会将他斥为第二个乱臣贼子的大哥。 因而是需要步步谨慎的。 只是不等他再思量皇阿玛的心思时,皇阿玛突然就降临他这雍亲王府了,并且还是用着不宜声张的口吻说话,这朝中局势是稳稳掌握在康熙手中的,因而就算一时半会离开紫禁城,亦不会有人发现,除非那人是康熙帝同意的。 康熙来了这雍亲王府,不动声色将这人打量几分,见其在府内也是一副在朝廷上严谨的模样,心里一阵安慰,这老四还算懂规矩,时时都将他这个皇阿玛放在眼里,至于他来老四府上,大抵是只一阵突发奇想,想看看这人称面瘫脸的四儿子会有何反应。 结果看来是没什么意外的了。 皇阿玛,儿子这就带您到前院去。胤禛温顺道,面色是尽力缓下来了,但看在外人眼中还是原来的僵硬模样,康熙皱眉,有些嫌弃道:得了,老四,你就别给朕摆什么君君臣臣的礼节了,朕既然已经到了你这府上,你就当朕是你的阿玛,何必多礼。 人在年老之时总会格外在意这些的,放在康熙身上也是一样的矛盾,分明恼极了自己的儿子觊觎自己身下的皇位,但又不想这些儿子对自己太过生疏。 胤禛微微思忖,大抵摸清楚皇阿玛的心思了,只是按耐不动,皇阿玛,您不若先歇下吧,儿子已经吩咐福晋准备好膳食了,若是您觉得不够热闹,正好弘昭是个热闹的性子,儿子命人将他抱过来,正好给您看看。 弘昭?康熙确实一下子起了兴趣,略微思索,肯定道:朕记得这是你去年得的小儿子,还是年羹尧的嫡妹所出。 是,皇阿玛,确实如此。 那就把那孩子带过来吧,朕还真是好久没有见着你身下的子嗣了。康熙笑道,多年前只见过老四的嫡子,只可惜那孩子早早的就去了,没有熬过八岁。 儿子知道了,那请皇阿玛进去吧。胤禛不紧不慢道,将弘昭提到皇阿玛面前无非是一个道理,弘昭年纪小,就算不小心触怒了君王,顶多皇阿玛只会怪罪到他头上,认为他不会教子,而与这弊端相反的是皇阿玛会对弘昭十分喜爱。 皇阿玛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会有渴望亲情的时候,况且他的弘昭年纪小,也招不了皇阿玛的忌惮。 苏培盛的动作很快,等父子两人坐下时,这白白胖胖的六阿哥就被抱来了,彼时六阿哥刚从奶娘那儿喝完奶,正肚儿涨涨的,嘴上也吐着奶泡泡。 胤禛接过孩子,熟手将刚离开额娘显得要哭不哭的弘昭抱在怀里哄着,大概是很快察觉到这是阿玛的怀抱,也不想哭了,就睁着一双小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阿玛,伸出小手来想要抓住阿玛的辫子。 胤禛马上制止,弘昭乖,皇玛法在这里,弘昭要不要陪皇玛法说说话? 说是这么说,但胤禛让弘昭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直接将孩子抱给皇阿玛身边的梁九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