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页
书迷正在阅读:胭脂山、玉无香、我靠位面客栈富甲天下[美食]、当女主改拿反派剧本、断更后我被摄政王拽进了书里、[七五同人]半江秋月一江春[鼠猫]、[综漫]我和纲吉君结婚的第三年、咸鱼法师生存日志[穿书]、[综武侠]每一世都是丫鬟命、穿书拯救年代文圣父男主
令她苦恼的是,她这些时日待下来,愈发觉得,在神女身份的背后,是一些不得不承担的重担。那么多的人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望着他们的眼睛,诸萦觉得自己很难视若无睹。 可关键是她不是真的神女,即便她是真的,也不可能一挥手就令四海升平,天下大同,再无苦难。哪怕是在神话故事中,也最多只是神仙降世,给予火种,传授人类知识和活下去的各种技能。 她趴在案几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但是她是在红旗底下长大,见惯了和平。安定富足的生活,在曾经的诸萦眼里,只是寻常。她从未觉得有多么可贵。 不过是能吃的饱饭,能够拥有上学的机会,能在工作中受到不公时申请仲裁,能享受健全的社会保障体系。在现代社会,只要不懒惰,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活下去。 哪怕生而有缺陷,也有祖国的一系列政策保障。 可是这里,统统没有。 一场风寒或许就能要了你的命。 诸萦透过摘星台,俯视着底下的人,众生百态,有年长的宫婢在教导新进的婢zigong规,有小寺人因为犯了错,正在受罚,也有嫔御在仆从的簇拥下,悠闲的进食。再往远些望,是卫国的贵族少年郎们,正在纵马驰策,随意的撞倒躲避不及的小贩们。 明明隔得这么远,但是诸萦似乎还是听到了少年郎们纵情地笑闹声,还有被撞到在地的小贩难捱的呻吟。 诸萦突然就觉得很难过,满心的郁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哭喊吗?掀翻东西吗? 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 她望着王宫外,黄土铺就的土地,自嘲一笑。 其实她做不了什么。 诸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想叫自己看不见这些,可是灵敏的五官又令她不得不听到。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攸然睁开了眼睛,朝一处望去。 是桓珩。 他一个人孤坐在殿宇的屋檐之上,手中捧着一坛酒,目光似乎在看远处的景色,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孤寂凄清,和浮华的王宫格格不入。 莫名的,诸萦想起了她刚穿越至此时,瞧见的桓珩。他似乎也是这般的凄清,甲胄上全是箭弩,一把长木仓甚至穿透了他的心口,满脸的血污。但是他始终紧紧握着他的红缨长木仓,身后是遍野的尸首,身前是即将来临的郑军,但即便到了将要阖目的那一刻,他都坚立着,用红缨长木仓死死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哪怕麾下将士死伤殆尽,哪怕被苦苦守护的卫国背叛,明知是死局,仍旧战至死前的那一刻。 诸萦挥了挥袖子,换了身深蓝的衣裳。 这些氪金的衣裳,莫说衣饰了,有的甚至会配与相应色系的坐骑。虽然对战的时候没有半点加成,但是看起来好看,所以诸萦屯了不少。 换上这身深蓝的衣裳,诸萦便不用施展瞬移技能,因为脚下会多出一座莲台,散发着幽蓝的光晕,极为衬衣裳,可以在短距离内,受诸萦cao控而移动。 就像凌空而来的仙女,清丽脱俗,超脱于世外。 她乘着这座莲台,本想出摘星台问一问桓珩,当日为何能强撑着在边境死守。 但在踏上莲台的那一刻,诸萦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放下摘星台四周的纱帐,望着陡然暗下来的阁楼和自己身上散发着细碎淡蓝光晕的衣裳,攸然脱下了鞋袜,慢慢的踱步,突然一挥手,袖子向外扬去,在空中荡起柔波,双手微捻,尽情的舞了起来。 颀长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飘洒,青丝扬动,说不出的动人。 她不知道做什么能抒发自己的郁气,便照着自己曾经学过的,慢慢起舞。 檐角悬挂的铜铃,被不知名的微风吹起,也随着诸萦的动作而发出清泠的声响,时而轻缓,时而浓烈。 第40章 间或的微风将摘星阁的纱帐吹起,隐隐间,似乎能瞧见里头人的身影。 桓珩只是抬首饮酒时的轻轻一瞥,便恰好瞧到诸萦的身影,发间的流苏顺着诸萦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这一眼,便入了迷。 他隔着纱帐,在远处的檐角,遥遥望着诸萦。桓珩只是一介凡人,虽然自幼习武,目力比寻常人好些,却也不能瞧清楚诸萦的面容,只能依稀辨别她的身姿。 可仍叫人惊艳。 桓珩似乎有些明白当年的宋成王,为何会为襄山神女而积郁成疾,终身不娶。 偌大的卫王宫,漫漫的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定格,只剩下目光始终不离的桓珩,还有衣袂翻飞、恍若神仙妃子的诸萦。 桓珩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只是默默地饮着酒,直到诸萦停下,直到天色渐暗。 天边只有一弯残月,散发着黯淡的光晕,顺着寒凉的夜风,人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冷却。桓珩终究是自嘲一笑,放下酒坛,从屋檐而下。 桓珩殿中伺候的仆从,并不知道为何自家公子在屋檐上痴坐半日,亦不知他的神情为何如此落寞寡欢。但宽阔的院中,一整夜都传来桓珩手握红缨长木仓的练武声,直至东方既白。 随着一声声的鸡啼,当宫中的寺人和婢子们再见到桓珩时,他已是一身清爽,衣着齐整,神情沉着自持,与往日别无二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