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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珩是听闻过这位陈国嫡长公子成雎的,因为他生性纯良,其师教导成雎郑国史书时,说到郑文王宠爱小儿,视长子于无物,长子蛰伏多年,终于积蓄力量,弑杀郑王,意欲取而代之时,成雎竟然痛哭流涕,让其师另择他书习之。 其师问起缘由,成雎啜泣答曰:郑文王乃郑隐王之父,纵父不慈,子岂能不孝?吾为人子,不能读也,读之则悼。 郑隐王便是那位长子。 故而,桓珩后来听闻陈王不喜成雎,偏宠侄子时,丝毫不觉讶异,陈王如此施为,不过是想磨练出成雎的血气,哪怕成雎真的动手弑父,陈王死前恐怕还是含笑满意离去。 只可惜,逼到了此种境遇,成雎竟也只是悲而远去。 对上这样的人,桓珩只觉得心中一口气不上不下,拿成雎如何也不对。 他固然瞧不上成雎的天真,却又有些钦佩,谁人没有天下安泰,海晏河清的愿景。纵使是桓珩,也有匡扶天下的志向,只是他不像成雎一般天真,他知道这其中有多少艰辛,又势必该沾染多少血腥杀戮。 桓珩向远处望去,坚毅俊朗的面庞中目光坚定,如有於氏一般统一天下,使民生安康,万世太平,亦是他心中所愿,是他毕生的志向。 摇曳的火光照在桓珩的脸上,让他的面目不那么清晰,可却使目光更加深邃坚定。 你说的对。桓珩是这么回答成雎的。 直到第二日天明,梁城营帐前的火堆被熄灭,冒出一缕缕烟气,而宋国王宫中的灯烛也被宫人们小心的用罩子盖上熄灭。 诸萦从床榻上起身,日常准备去看望王姬,然而在路上却看到了下朝的宋王。 他穿着威仪的天子衣冠,十二旒冠冕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但是却掩不住苍白的肌肤。 诸萦只看了一瞬,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她如寻常一般对宋王轻轻行了个礼,然后便跟着带路的宫人离去,除了最开始讶异宋王脸色苍白的一眼之外,由始至终,诸萦都未对宋王有多余的注视。 宋王也没有说话,他就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诸萦离去的背影。 一旁伺候宋王的老寺人,小心的抬起头,揣度宋王的心思,试探着开口,王上,您一夜都未曾合眼,不如先回寝殿歇息? 宋王没有理会老寺人,而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望着已经瞧不见诸萦身影的宫道。 即便宋王待下一向宽厚仁德,可他终究是宋国的天子,积威甚重,他一沉默,身后浩浩荡荡服侍的宫人们不由都低下头颅,心下惴惴,生怕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直到过去许久,宋王才身子微动,回罢。 到了午间,当诸萦又回到住处的时候,却见案几上仍旧摆了昨日所见的花簇,底下还有一卷竹简。诸萦翻开竹简,上面的字逐渐显露,字形端正,内敛而不掩方华,诸萦不像从前,仰赖于她如今的好记性,大多数的字皆能熟识,故而这一卷竹简,她几乎全能看懂。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诸萦将竹简放下,心情有些许复杂,这是首表白心意的诗。 她还以为,昨日自己不去赴约,令宋王空等一场,就能令宋王知晓自己的心意,淡了心思。 但诸萦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爱情也是苦苦思慕追求的。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诸萦轻轻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或许该早些离去,她既对宋王无意,就不愿耽误了人家。只怕在宋王宫待得越是久,对宋王的影响就越是大。 只剩余一日,待明日王姬服下药后,诸萦就动身离开王宫,卫国还有一堆的事宜等着她,看来着忙里偷闲的时日并不长了。 诸萦望着宋国王宫中的天色,有些感叹,也就一开始尚且觉得新鲜,时日长了,不拘是宋王宫、卫王宫,其实都是一样的,将人拘起来罢了。 她喜欢的,是宋国王畿的景色,王宫虽也是宋国的一部分,到底却不一样。 这般一想,她却是极为幸运的,因为只要她想,天地之大,无尔不可去。即便是荒漠极西之地,她也是去得的。若说世间最自由的是谁,恐怕唯有诸萦了。 等后日便是。 宋国,除了桯俨,几乎已无牵挂之事。 诸萦却怎么也没想到,在第二日便横生枝节。 她站在回到梓华殿必经的宫道上,轻易便瞥见宋王在一棵桃树下等候着。如今已是夏季,可这棵桃树不知为何,竟然盛开着花朵,实未少见。 而诸萦虽然对宋王并没有男女之情,但看见面如冠玉的宋王就这样站在盛开的桃树下,琳琅艳色都掩不住的风姿气度,诸萦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四个字,灼灼其华。 纵使宋王是男子,可是用来形容他,竟然意外妥帖。 有那么一瞬,诸萦望着身姿颀长的宋王,心间似乎停顿了片刻,甚至难以移开目光。但她很快就恢复如常,但从面色上看不出其他心思。 但到底要不要继续往前,诸萦却生出些犹豫,可仔细一思量,诸萦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若是宋王是有意在此等候,那么借这个机会说清楚也好。她知道宋王的后宫中并无姬妾,她亦不愿耽误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