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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萧祺呆了一下,没想到萧重的话头子毫无预兆的转到他的身上,才说:我怎么了? 萧重危言耸听:刚才我听说锦城的官兵抓了方家的人,就晓得你还不知道呢! 你真是太大意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与萧澜素来都是好的,只怕连我都要信了!萧重这长辈范儿端起来,萧祺只能恭敬的听着。 萧重还真的就照着方婉替他拟的说辞说给萧祺听,萧祺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跟前的人也都跟着知道这确实不妙,这也真是太巧合了! 萧重的话不可能有假,方家给大殿下献过药方的事做不了假,萧祺随时可以查,这样明显的事,萧重当然不会说谎,而萧祺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能这样来提醒萧祺,不管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也是个实打实的大人情了。 这样的事虽说是巧合,可是要真的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去,那就不是巧合了,父皇心里会对他有什么考语,萧祺猜都猜得到。 平日里暗地里争差使,党争,甚至通过后宫使力,虽说都是挣表现,目标储位,但终究算是朝廷之事,这一回的巧合,却是碰到了子嗣,涉及天家血脉,皇上的孙子,□□裸的兄弟阋墙,父皇向来最重血脉亲情,端看小皇叔就知道了,小皇叔与父皇也并不是同胞兄弟呢,还待他这样好! 萧祺这样一想,冷汗都出来了。 真是多亏了小皇叔啊! 萧祺有点儿慌了,便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就吩咐人把他放了。 你慌什么!萧重斥道:亏的你还是皇子! 萧祺果然不敢再说,有点儿垂头丧气的听着,他真是流年不利,竟然在锦城这样的地方栽了个跟头,还找不回来场子来。 萧重这才坐下来,端起了茶盅子,慢条斯理的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那方家真不懂事,既然有后头不情愿的,先前做什么又要做那样的场面?要是就这样算了,那也未免太丢脸了,你好歹也是皇子,先前做的那样,满锦城都知道了,如今这样就把人放了,你的脸往哪搁?连带我都没脸见人! 萧祺低着头:皇叔教训的是。 萧重说:这件事看起来是方家的事,可真正的首尾,无非就是那个妇人,其实你堂堂皇子,真要跟个妇人置气,叫人细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如今既然这样了,你不妨打发人跟方家说,方家得罪你的事,你原本是恼的,不过听说他们家给大殿下献了药方,看在他们家忠心的份儿上,就不大动干戈了,只要追究了罪魁祸首方唐氏,其他人就一律无干了。 萧祺听的眼睛闪闪发亮:小皇叔高见! 这话在锦城放出去,迟早会传到京城里去的,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他本来要追究方家的冒犯,可知道方家给大殿下家的颜侧妃献了药方,便开释了方家,可见他一则之前不知道,二则就是兄弟情深了。 是是是,那就这样办。还是小皇叔明白我。萧祺没口子的答应。 萧重这才喝了一口茶,点头道:你这茶不错。 萧祺连忙道:这是这边蒙山顶上的茶,虽是个野味儿,也是选的尖儿,难得竟然合了小皇叔的口味,我这里还有两斤,我立时打发人给小皇叔送去。 拿到方家去就是了。萧重漫不经心的说:你也别想着打听我。 不敢不敢,谁敢打听小皇叔呢。萧祺连忙道,别说萧重今日是实实在在的帮了他一把,就是萧重没帮他,他也不敢得罪萧重啊。 萧重看了一圈人,点头道:这件事就叫老张跟我去办吧。 您亲自去?萧祺小心的问道:您这是何等身份,方家那样的人家哪里经得起。 萧重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没理会。 旁边一个年轻人,是萧祺在宫中读书时的伴读,敬国公府的孙少爷周骏,轻轻拉了拉萧祺的袖子,萧祺立刻醒悟过来,只当自己没说过,立时便道:那就老张伺候小皇叔去一趟,凡事只管听小皇叔吩咐就是了,不必再来回我。 萧祺的幕僚师爷张明旭躬身应是。 萧重满意的放下茶碗,往外走,萧祺率众送出去,原本他必定是要送出正门亲自看着萧重上轿才是礼数,可这才走出书房,萧重就拦住他:你不要出去了。 萧重这有一点儿不同往日,萧祺这会儿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果然便道:是,一切听皇叔的。 萧重出门儿之后又跟张明旭说:外头的人,只知道我姓萧,可都不知道我的封号。 张明旭年过四旬,又在皇子府伺候,早就是成了精的人了,立时心领神会:是,萧公子。 萧祺站在书房的院子门口,眼见小皇叔风流倜傥的身影消失在掩映的绿影之中,摸着下巴琢磨:小皇叔和这方家怎么看起来关系匪浅啊。 周骏有点无奈的说:那是景王殿下的事,三爷要是去管这事,只怕惹恼了景王殿下,反是不好。难得景王殿下这样替三爷作想 他想说的是,今日这样的人情,看起来景王殿下似乎有点偏向三殿下的意思,那可是陛下爱弟,实权王爵,在夺嫡的事上,若是有景王殿下支持,那可是一大助力,这么要紧的事您不琢磨,趁势结好景王殿下,反倒去八卦方家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