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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今后的一两年里,这笔钱就变的烫手了。 萧重大概也算铁腕了,只卖他哥的帐,他办的那几件案子,那里头坐着的富贵人家就占了一半儿,大约他没有给自己侄儿面子,据实上奏了银子去向,这不仅仅是没了银子,这于夺嫡上可是狠狠的栽了一回,居然靠收贪官银子办事,这样的皇子,那离储位大概也就远了。 萧重有多少敌人,方婉现在不清楚,但齐郡王未来肯定是一个。 方婉便笑道:那总是你侄儿,我既然发现了不妥,查一查,有了数儿,你回头提醒皇上一声,有些事上皇上才好办不是?难得皇上亲自来看我一回,这也就算是我的孝心了。 她觉得陛下其实也会保护萧重,如果提前得知齐郡王贪腐的事,说不准就不会交给萧重去查了,即便有关,安排也会不同。 萧重不大信方婉这一套说辞,他还是觉得,方婉这还是在为他打算,就好像她总觉得他很快会死,所以总是在未雨绸缪,竭尽全力的想要救他似的。 好像她真的是特别怕他死,甚至曾经怕到明明那么喜欢他,又是一个配得上她的王妃之位,她也不愿意嫁给他。 这已经不是怕他死,这是笃定他会死了吧。 萧重不自觉间,开始重视起这个问题来。 今年热的有一点邪门,从端午过后,就没凉快过一日,到了六月中,越发热的人都坐不住,连方婉这样的京城新贵,都明显感觉到大家都消停了,帖子都没人下,人人在家里乘凉呢。 百花胡同也早就送了冰了,内务府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个渠道的授意,总之是说话算数的人,送这边的东西,比照着亲王妃的分例减等来送的,方婉这屋里就在角落里放着冰山,别的屋里就差了些,在市面上买的冰盘来搁的。 一大早,苏太太就笑吟吟的来跟方婉说话,方婉如今才知道,这套百花胡同的宅子,苏家就等于是大管家,和这宅子相关的一应事务,萧重都是交给他们家来办的,这宅子的一应修葺、添置等,也都是苏家去裁度着办,也不用报账,只每年在景王府领上一笔固定的银子,这样,景王殿下只要需要用到这宅子的时候,就有一套光鲜堂皇的宅子和人手可以使。 萧重把宅子借给了方家使,苏太太也就负责支应这里的一应事务,方婉觉得这个管家的法子想的特别好,又省了心,又给属下施了恩,让他们一年里也有些进账,既是固定一笔银子,不管苏家能落多少银子,都是光明正大的,只要差使办的能过眼,不让主子挑出大毛病也就行了。 水至清则无鱼,大方一点,底下人殷勤,自己使着顺手,这才是正经做主子的样子,方婉这样想了一想,便觉得这做王妃和做侧妃可真不一样,做侧妃的时候她才不会想这个事呢,她不搅出事儿来就算不错了。 苏太太就挺殷勤的,一早就来笑道:已经接着信儿了,今日午时前后,老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的船就该到通州码头了,昨日就有人在码头候着了,我来跟姑娘说一声儿,这就伺候大老爷大太太去通州接老太太去。 方婉略微欠身笑道:劳动苏太太了。午时下船,可热着呢。或是歇一歇再走,老太太是有年纪的人了,我们太太又是那样。 她到底还是姑娘,这样的事,自然就在家里等着就是了,其实她也有一点儿无奈,她的事儿,时间太凑巧,皇上下旨也不会虑着他们家的情形,郑氏眼看下月初就该临盆了,偏巧这会儿要进京来。 方婉本也在信里说了请太太坐完月子再进京来,可大家都知道,这次上京,除了谢恩,更要紧的是cao持方婉的亲事,郑氏有母亲的名义,且若是自己养的也就罢了,偏生怕被人议论对前头留下的姑娘不上心,挣命也要上京来。 苏太太忙笑道:这有什么劳动的,还不是分内的事吗? 说着又笑道:刚才也回了王爷一句了。 当然,王爷会不会来,苏太太就不敢打包票了,方婉也就笑一笑,在外人跟前,她当然一脸不好意思的不接这个话。 苏太太把这事儿说了,又说了两句闲话,就辞了出去了。 到了下晌午,方婉午间打了盹,起来喝了两杯茶,方柔又过来方婉的房里说说话儿,眼见得酉时三刻了,厨房里给各房送晚饭了,却还没见有人回来,方婉就有一点坐立不安起来。 绿梅到门口守着等信儿,不知不觉间,方婉的脸色开始有一点发白了。 有无数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方婉手心里一片冰凉,难道命运真的不能改?她本来已经为家人逆天改命了,但只多了这两三个月,就又还是会因为她重新回到那样的命运上去吗? 路虽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方柔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自然就不会像方婉想的那么多,而且那么宿命,虽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没到家,是有些不对头,但现在还什么消息也没有,怎么四jiejie这样平日里天塌下来也淡定从容的人,竟然就格外的不安了起来,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就好像已经知道他们出了事一样。 方柔哪里知道方婉的梦魇,她也就只得再三安慰道:三婶娘这个时候,想必车不敢走快了,今日又热,或许午时下船热了,歇一阵子再走的,这会儿只怕也快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