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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郾城……为何要来此?”沈妉心疑惑道。 宋明月回头冷笑:“蔡大家与褚郾城十几年前便相识,你不知道?” 沈妉心一愣,继而哈哈一笑,“原来如此。” 宋明月忍耐再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此时,小侍童端来了水盆,宋明月拧了帕子,为沈妉心清洗伤口。血流的虽多,口子却仅有指甲盖儿大小,宋明月暗自松了口气,所幸不会留疤。她下手轻柔,生怕弄疼了沈妉心,可清洗了半晌,沈妉心硬是没坑一声。宋明月不由得的目光往下望去,只见沈妉心眉峰微皱,似走了神。 “想什么呢?”她脱口问道,手中却不停动作,把药粉往伤口上涂抹。 沈妉心原在想,褚郾城既与蔡寻交情匪浅,那应早知今日的文墨鉴,可却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怎么看都是冲着她来的。但仅仅只是因为探亲图一事?她思前想后,觉着除了试探底细似乎也别无他想。 正念及此,便听见宋明月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只觉脑门一阵刺痛,不由眉头一拧,“上药呢?可疼死我了,你快给我吹吹!” 沈妉心此人可谓是把得寸进尺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宋明月嘀咕了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撅起嘴朝准了沈妉心的眼睛,深吸一大口气,吹了出去。 “哎哟呵!完了完了,要瞎了!”沈妉心一手捂住眼睛,手舞足蹈的嚎叫。 立在一旁端着药箱的小侍童,怯生生的问:“宋小娘子,这药……还上吗?” 宋明月看着活蹦乱跳的沈妉心,拍了拍手冷笑一声,“这不好好的嘛,还上什么药。把你家先生看紧些,免得她又惹是生非,我先走了。” 小侍童叹了口气,拉了拉仍在哀嚎的沈妉心,道:“先生,别装了,宋小娘子都走没影儿了。” “啥!?”沈妉心撒开手,迷迷瞪瞪的往门外瞅了一眼,而后瞪了小侍童一眼,吼道:“那你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跟上去!鸡腿儿不想吃了?” 小侍童懵懂的哦了一声,将手里的药箱往沈妉心怀里一塞撒腿就往外跑,临到门前时,小侍童停下脚,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先生,若是叫宋小娘子撞破了,那还有鸡腿吃吗?” “有个屁吃!恁多废话,赶紧去!” 小侍童一脸愤愤不平夺门而去,终究还是鸡腿儿的诱惑占了上风。刚出院门就碰上了笑盈盈的六皇子,小侍童刚要跪礼,六皇子拉住他问道:“你家先生可在?” 又一个来寻先生的?介于前两者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小侍童一下就乐了,喜笑颜开道:“回六皇子殿下,在呢。” 细察入微的六皇子眉头轻皱了一瞬,继而展平,这小侍童方才瞧着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怎的一下就乐了?可幼子心赤,哪有那么多复杂心思,六皇子思量了片刻便作罢,摇头失笑往青墨院去。 沈妉心才从正厅出来,就见迎门的小侍童又领着主仆二人往里走,先是心头一惊,旋即眯眼望去,见来人是赵氶这才松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头儿迎了上去。 “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你就免了吧。”赵氶打趣道,轻车熟路径直入了正厅。 厅内侍童们正在收拾方才的狼藉,赵氶反身惊诧道:“怎么?青墨院今个儿这般热闹?” 沈妉心无力的摆了摆手,挑了个远些的位置领着赵氶入座,道:“莫提了,殿下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赵氶是何等的眼力,沈妉心早已见识过。既有意遮掩,依赵氶的心思便绝不会追究半句。果不其然,赵氶只呵呵一笑,示意内侍呈上一方匣子,道:“前些日子听闻先生遇刺,却未能及时来探望,一点心意聊表歉意,望先生收下。” “这如何使得,殿下已为在下破费一次,此等小事何需殿下记挂?”沈妉心接过匣子,犹豫了片刻,抽开盖子,一尺长木棍粗细的黄参映入眼帘,根须茂盛体表洁净,一看就是上品。 赵氶笑意深长,转了话锋道:“那刺客可抓着了?” 沈妉心将匣子小心收好放置一旁,唉声叹气道:“大理寺追查了一月,竟是一点儿眉目也不见,怕是要成无头悬案了。” 赵氶诧异的咦了一声,道:“如此看来这刺客必定不简单,先生可有怀疑的人?” 沈妉心苦笑道:“在下入宫不到半年之久,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真想不出何人对在下这般恨之入骨,欲要杀之而后快。” 赵氶眉头微皱,沉吟半晌,歉意道:“此事说来我也有不可推卸之责,若不是那日我引先生去了水云净,恐怕先生亦不会遭此无妄之灾。日后先生若处事遇阻,尽可来寻。” 沈妉心愣了愣,就没见过这种主动把事儿往自个儿身上揽还倒欠人情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沈妉心只得曲意逢迎的笑道:“那在下……便厚着脸皮承了殿下好意。” 赵氶哈哈一笑,“恕我直言,以先生才华困于这小小墨院未免可惜,若先生愿屈身于永和宫门下,此等险境本皇子保证绝不会再有。” 沈妉心怎么也没想到,六皇子竟在会在此时抛来高枝。当下怔了片刻,而后坦言道:“在下不知六皇子殿下竟如此看的起在下,岂止是三生有幸!” “那先生意下如何?”赵氶既话已出,自然要趁热打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