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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书很多,以后我当你夫子。” “你现在归我养,所以我算是你jiejie,meimei怎么能当jiejie的夫子呢。” 居然跟她谈论年纪,宋祁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今年……一百,零七岁九个月了。” 宋祁刻意将那“一百”咬得很轻,轻到傅青松没注意到她说了这个词,“那我比你大一个月,小meimei,叫个jiejie来听听。” “登徒浪子。” 马出了城,傅青松笑起来更加无顾忌了,“这是谁家的小meimei呀,jiejie我的生辰就要到了,小meimei该怎么做呢,小meimei跟jiejie我回家好不好,小meimei把自己送给我就好了。” 宋祁侧过脸道:“我不是小meimei,但我是你的。” “阿祁是青松的,哈哈哈……阿祁是青松的。” 偌大的树林里,只有傅青松爽朗的笑声,而宋祁,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微笑着。 目的地是距离平城不远的暨阳城,进了城,两人就下马将马匹还给了马场。 暨阳城比赤霞镇热闹多了,路边除了寻常的吃食外,连书画乐器都有,还有一些杂书。 有街头艺人站着吹笛,傅青松也驻足倾听,脸上都是敬佩,那是个卖竹笛的老者,傅青松听完却是走了,宋祁看了那竹笛一眼,跟上去摸了她腰间的钱袋。 “没钱了?” 傅青松嫣然一笑,“这有什么,我们已经到了。” 跟着她继续走了许久,最终抵达了一家酒楼。 宋祁负手抬头看着那上面的三个字——醉云轩。 “我想喝酒了。” “那就进去嘛。”傅青松拉起宋祁的手腕就踏了进去。 才踏过门槛,门外的两人就一齐喊道:“小姐。” 傅青松踩着凳子抱了一坛逍遥游下来,“给你。” 宋祁看向那正下楼的两人,问道:“你有爹娘?” 傅青松只觉得奇怪,“不然我哪来的钱。” 宋祁陷入了沉默,看着她跑向她的爹娘。自己是不是不该闯入她的生活,这里的繁华跟她的孤寂格格不入。她有师父,有关爱她的师兄,有疼她的爹娘,她的心里装了很多人,而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连一支竹笛都给不了她。 傅青松兴冲冲地拉着她的爹娘过来,引荐道:“这是我的人,她是——” 宋祁朝她摇了摇头,“青松,我出去一趟。” 给他们弯腰行礼后,宋祁便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了?” “她是阿祁,我捡回来的,以后她就是我meimei了。” 傅成均蹲下来点了她的鼻头,“我看人家比你老成,你怎么当人jiejie?” “我养的,那就应该我是长辈。” 宋祁出了门,回到了她们经过的那个小摊,老者依旧在吹奏,宋祁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取下来,递给了老者,“我要这支竹笛。” “小公子,这玉佩老朽收不了,您去当铺换了钱再过来。” 宋祁看了那摊上的其他东西,“有乐谱吗?” “有有有。”老者从他的小匣子里拿了两本老旧的乐谱出来。 宋祁翻开乐谱看了,“这个,吹给我听。” 老者看了那标题一眼,是个招魂曲,他迟疑了下就开始吹奏。 哀恸的笛声传开,宋祁就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都进入了状态,然而乐曲高潮时,笛声戛然而止。 “小公子,凡事看开一些,老朽这把年纪了,送走了多少家里小辈,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小公子年纪轻轻的,不该沉溺于此。” 宋祁将玉佩给了他,“多谢。把竹笛和乐谱给我吧。” 老者将书包好了,宋祁将它背在背上,手中就拿着竹笛。 一直到晚上,宋祁都没有回醉云轩,她就寻了个人家的屋檐下坐着,撑着下巴看向那座酒楼。 不要介入了,每天这样接近她就好了。 夜间风大,廊下更是明显,怕竹笛开裂,宋祁便将那竹笛抱在自己怀中,顺便给自己取取暖。 傅青松爬上了她家最高的楼顶,手中还拿着关外商人带来的远视筒,看到她一人缩在那小地方,傅青松真想立即抓了她的耳朵教训她一番。 傅青松下了楼顶,从后门偷偷跑了出来,她换了条街道走,绕到了宋祁的后方。那人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傅青松便一下扑到她的背上,钳制住了她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宋祁吸了口凉气,她的手背到身后抱住了她。 “你来了啊。” “你瞧,你明明在等我,却一直不进去找我,一个人在这吹冷风,你是不是有病啊。” 宋祁苦笑道:“对啊,是有病,从师父去世那天开始我就病了,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宋祁了。” 傅青松侧头看向她的脸,“你从前是什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开始,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青松,我不是好人,你知道吗,前几天那般情况,如果是我,我会杀了他们,我是个狠心的人。” “你怎样对别人跟我有什么干系,我要你就好了。” 宋祁伸手指了那块牌匾,“醉云轩,以前师父就很喜欢这里的酒,我没想到这是你家,我以为你只是个苍离小弟子,我多希望你只是个苍离的小弟子。” 这样的话,你心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我在你心里就能更重要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