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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速也变得快了。 “朕想要他给母妃抵命!” 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自此之后,朕只信自己,想要的朕都能得到,定然是神明庇佑!”说罢,皇上轻声笑了起来。 随后他愈笑愈烈,笑到最后几近癫狂,直把自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忽而止住了笑声。 也不知这笑声与泪水到底是喜是悲。 皇上抹掉眼角的泪水,快步上前,拉住洛银河的手腕,柔声道:“是不是吓到先生了?” 这句问话温和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洛银河微笑着摇摇头,想将手从皇上手中扯出来,只稍微一抽,皇上便似反射似的,握得更紧了。 洛银河不敢贸然刺激他,只得由他拉着。 只见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他心底惊叹不妙。 果不其然,皇上忽然将洛银河拉得站起来,道:“洛先生,洛先生是神的使者,能借由先生的身体,让朕与神离得更近一些吗?” 双手攀上他手臂,开始只是轻轻试探,见洛银河只是挂着一抹笑意看着他,力道渐大,好似抓住洛银河的手臂,就是握住了他心中最怕失去的东西。 他低声叨念着:“神不会抛弃朕的,姜祭司骗朕,周凭利用他设计朕,朕要他们不得好死!” 说话间,已经将洛银河拉到御榻之前:“只有洛先生不骗朕,只有神不会抛弃朕!朕要洛先生永远在朕身边……” 说着,将洛银河一把推倒,便想贴上他的嘴唇。 信念崩塌的刺激让皇上暂失心智,可皇上恨先皇至深,李羡尘给他傍身的玉佩,若贸然用了,极有可能反成为催命符。 唉。洛银河只想给皇上来一针安定…… 心中惊急交加,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波澜不惊的微笑,他伸掌挡在皇上与自己唇间,轻声笑道:“陛下,想不想见见神明?” -------------------- 作者有话要说: 洛银河:我胳膊招谁惹谁了,这一天天的…… 李羡尘:袖子管够。 第5章 将军阴阳怪气的。 皇上的双唇已几近贴在洛银河指腹上。 听了询问,他骤然停下动作,翻身坐起,什么话都没说。 但洛银河分明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敬畏之色。 洛银河起身,也一言不发,就只安静的等待皇上的一句回答。 半晌。 “当真?朕……朕这等……当真能见到神明吗?”皇上的声音有些颤抖,掩不住的兴奋,终于开口询问。 洛银河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皇上到窗边的一方软塌上,道:“草民不敢保证让陛下见到神明,但还是可以斗胆一试。陛下先请在榻上闭目养神。” 洛银河的声音在他身旁娓然诉说。 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觉得如此放松过,他听到的每一句话,虽然出自洛银河之口,却是自己隐匿至深的心声。 洛银河的声音,从真实到虚幻,仿佛越来越远,不知是梦是真。 但那声音似乎是一道通路,将他送到了想见之人的面前,比如母妃,又如神明。 二者的身影合二为一,无论她是人是神,她还是当年的样子,美丽而不可亵渎。 原来……神是这个样子的。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大显定都的第一任君主,无论他做过多少有悖人伦的恶事,他只是她的孩子,多年未见,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 再说李羡尘,这日一刻不得闲。他一早去了刑部,参与内审周凭,奈何一番讯问,周凭只言未讲。 午饭时,变故传来,周凭在牢内被人投毒,命悬一线。 李羡尘等人赶到牢内时,只见饭菜散乱,周凭倒在地上,身子旁边满是呕吐之物,神志已经不甚清晰,身上的几处xue位下了银针,极柔韧的针尾随着他的抽搐微微的晃动。 李羡尘目光转向一旁的衙役。 衙役会意,忙道:“回将军、大人,午饭时,小人听见人犯这边有异响,便立刻赶来,当时饭食已经打翻了,人犯正在给自己催吐,要小人快些找银针来。情况紧急,小人只得叫人去街对面的药铺里要了一副银针。本想叫当值的郎中同来,无奈那郎中回家午饭了,只留了个看铺子的药童。” 他说完这话,稍微顿了一顿,又道:“小人差人去通传大人们的同时,也去请了医师和仵作,只是尚未到来。” 突发的情况,一个牢内衙役能处理应变至此,已经非常难得了。 李羡尘快步行至周凭身边,掐住他的人中,道:“周府医,谁要杀你?” 人中被按住,周凭恢复了些许神志,嘴巴张了张,却听不出他说什么,意识只有这一瞬间的恢复,顷刻又晕过去了。 这事一直将李羡尘拖到傍晚,周凭因对自己施救及时,才得以保住性命,那送饭的衙役,却早已不知所踪。 李羡尘本想着,若是事情能早些有个眉目,便能同洛银河一同入宫面圣,如今看着西沉的日头,料想洛银河应该已经入了宫门了。 “事情扑朔迷离,该如何查办才好?请将军示下。”刑部尚书叶子檀官阶低上一格,自然是要向参与内审的李羡尘征询意见。 沉吟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