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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数年后的今日,再相见竟是……当年的笑靥如花的美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今日这般活鬼模样。 萍姑只是呆愣在原地,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看着二皇子,也不知过了多久,二皇子突然扑上来抱住她,泪水夺眶而下,道:“萍姑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 “殿下啊……我的好殿下……”萍姑任二皇子抱着她,她的身子因为激动而打着颤,合了眼帘,眼睛已经流不出半滴泪水了,她深吸一口气,抚摸上二皇子的后脑,好像他还是小孩子那般,道,“奴婢,早该是个死人了,只留了一口气,就是盼着今日,将当日所见告诉殿下!” 说罢,她也不等二皇子有所反应,指着一直伺候二皇子的乔安,恨恨的道:“当日,奴婢……就是看见他在皇子的餐食里下了药,皇子的怪症即刻就发作了,奴婢知道内有蹊跷,就想去偷偷查清楚,谁是被他发现,趁夜劫掠出宫,捆在城郊的茅草房里,一把大火……” 二皇子惊而转身看着乔安,道:“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乔安是他自小就伺候在身边的人了。 当年萍姑失踪,最伤心的宫人,便是他了。 萍姑颤声道:“殿下,你没有病啊……从来都是个健康的好孩子……是他……” 那乔安终于沉不住气,道:“你……你当真是萍儿吗?还是只是个冒名顶替的歹人?你我当年交情匪浅,今日再见,你为何血口喷人!这样诬陷我,你有何证据,又受何人指使?” 萍姑突然就笑了,面目变得更加狰狞,颤巍巍的急行几步就到了乔安近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冷声道:“你看看我,我这张脸,我何至于如此诬陷你!” 面对这比鬼还恐怖的面目,乔安下意识便向后推开两步,人一下子撞在桌角,将茶杯撞翻了两只。 “二殿下……”洛银河突然开口了。 事发突然,眼前二人本是二皇子最亲信的人,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直呆愣的看着二人,听见洛银河叫他,便下意识的看向他。 只听洛银河缓声道:“二殿下定一定心神,下官既然约殿下来此,便是能给殿下一个说法的。” 接着,见他向滇红使了个眼色,便见滇红从一旁的小包里拿出几样事物,一一摆在二皇子面前。 洛银河继续道:“滇红姑娘前些日子就如萍姑姑当年一样,发现了端倪,但她运气好,没被恶人发现,她在都城中举目无亲,唯有燕州雪患之行和下官有些微末交情,只得偷偷来找下官商量。细查之下,原来乔大管家不仅毒害殿下多年,当日太子门前火漆信中有关身世的戏文,还有这几日闹得满城风雨人手一份的高云城一役过往,全都出自他手……” 二皇子面前——半方残缺的徽墨竹隐,一只药瓶,一沓记着多年来皇子发病时间的手记…… 滇红道:“殿下,这些都是在乔安公公床榻下的格子里找到的。乔公公今日找了半日也找不到府上那块完整的徽墨,是再自然不过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安身上,只见他额角已经冒了汗。 洛银河这时不疾不徐的道:“乔安公公是梁相安排在二殿下身边的吧,你二人一唱一和,让梁相成了救治二殿下病症的大恩人,只是……你为何又要向天下公然言说他高云城一役的过往?”说着,他一拍巴掌,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定然是他给你的报酬少了,让你不满意了!” 说着,啧啧摇头。 乔安一张脸涨得通红,喝道:“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根本就不知道高云城的细节因果!如何写成文书,投放在各位大人门前!” 洛银河哈哈干笑两声,他当然知道不是乔安,因为那本就是他拿着皇上手里的那方徽墨竹隐,行使的栽赃嫁祸的勾当,为得只是借此让章莱去详查竹隐这个线索,从而引出折子戏文那一茬儿,他拉长了声音道:“也就是说,戏文那件事是你做的喽?” 洛银河胡搅蛮缠,越说乔安越急,可越急脑子就越乱,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整句话,正这时,突然一声破风之声,紧接着,滇红大喝一声:“当心!” 便见窗外寒光一闪,转瞬而至,滇红顺手抄起眼前茶杯掷出去,那杯子几乎贴着乔安的鼻子尖与另一件东西相撞,“嚓——”一声脆响,同时落地,杯子碎了,碎瓷片中簇着一支袖箭。 滇红急道:“有杀手!快离开窗边!”说着便护着二皇子和萍姑退到墙边,洛银河一把拽过呆愣在原地的乔安,他刚离开原地两步,又是一支袖箭掠过。 洛银河冷笑道:“看来你主子要弃车保帅了!”却不由得心里暗骂,添宇那小子,回去定要好好说他,说好了第二箭等给了信号再发,要不是他还算手疾眼快,乔安还真危险了。 说着,他向窗外打了一个呼哨,便见窗边一个人影闪过,向那袖箭飞来的方向寻去。接着他便向二皇子道,“咱们定是露了踪迹,快走。” 洛银河拉着乔安,引着二皇子,到了春衫桂水阁后门出,那里早备好了马车,几人上车,洛银河吩咐道:“去将军府,快!” 二皇子奇道:“这里怎么会有车?” 洛银河尴尬一笑,道:“是给那些风流公子躲情债用的。”二皇子即刻便明白了,若是有客人的熟识从正门杀上来找人,店里便会从后门送人走,快马加鞭,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