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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推门进去,里面乌漆墨黑,果然像是处荒废了的蒙古包。 所幸东西倒还齐全,厨具和床铺都有,虽然没有架火撑,但是正中央挖了一方火塘,里面还有些焦炭。独孤絮把火生起来,没过一会,屋子里就暖融融的,舒服多了。 三人围着炉火烤脸,朱雀问:主人,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安瑶用棉布擦拭着头发,道:难说,我看今晚是停不了了。你们饿不饿,我看这里有厨具,不如我们煮点面条来吃。 说着她把角落那口锅搬过来,吊在火塘上面,从乾坤袋里取出小二临行前给的干面条扔进锅里。 阳关镇有很多做香料生意的铺子,安瑶还趁便宜偷偷买了些,现在正好用上。等水煮开,她取了一点八角粉和胡椒倒进锅里,又撕了一大块牛rou干进去,锅子咕嘟咕嘟烧开,香气也浓郁起来。 这么冷的天,能够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牛rou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安瑶暗暗后悔没在中原带点香葱和香菜,不然这锅牛rou面一定很好吃。 独孤絮取出碗筷笑道:想不到阿瑶居然会做饭,真是宜家宜室。 你还说呢,这几天在路上我跟着你吃茶叶泡饼子,可把我难受死了,本来还以为我能再瞒几天,让你以为我不会做饭就好了,结果下这么大雨,逼得我都出手了。安瑶把饭给她俩盛满,自己也多放了点汤吃着。 面条有点硬了,但是放在牛rou面里却是正合适,很有嚼劲。 安瑶喝完一碗汤,只觉得浑身舒畅,刚才身心上的不适都被驱散了许多。 三人吃了个肚满,朱雀吵着还要吃,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安瑶和独孤絮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 完了,看来主人回来了。 独孤絮起身走过去刚准备开门,就听到外面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就给我出来,不然一律按贼处置,咱数到三,不出来我就点火了! 独孤絮没管他的威胁,大方打开门,说:这位小朋友,我们途径这里风雨太大,进来避一下雨,不是贼,放心吧。这么大的雨,还不快进来,小心着凉。 那少年手中还真举着一根火棒,不过很快就被雨浇熄了。 他跟独孤絮僵持了一会,肚子倒是先咕咕叫起来,只好扔下棒子,先走进来避雨。 这个少年皮肤透着一点病态的黄,身体也很单薄,但剑眉星目眼神淡薄,双唇薄得近乎锋利,长得很漂亮,浑身有种生人勿近的防备感。 他把蓑衣和斗笠挂到墙上,还是一脸冷淡的样子,过来在火边站定,扫视了一圈火塘上的残羹剩饭,道:你们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还用别人的锅碗,知不知道什么叫非请勿入? 对不起,我们敲门了,没人理,还以为这儿没人住。独孤絮解释道。 少年还是不松口:那你们应该在外面,等主人回来再说! 外面这么大的暴雨,他的说法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看他这么得理不饶人,朱雀忍无可忍:我们已经进来了,怎么样,打我啊? 安瑶立刻捂住朱雀的嘴:对不起,我们还给你煮了汤,消消气,你也饿了吧,吃口饭再说。 说着给他端了一碗面条其实就是面汤里浮了几根面条和几块牛rou,看起来非常寒酸,他瞟了一眼,也不接:谁知道这饭里有没有毒? 朱雀气得要死:那正好,我还没吃饱呢!说着要去夺碗。 那少年却抢先一步把碗接了:我说我不吃了吗? 饭里有毒!朱雀正色道。 少年瞟她一眼,没有理她的威胁。 安瑶估计他其实刚才他在外面就闻到香气了,这下这么快就缴械言和,一大半得是看在这碗面上。 他风卷残云,吃得额头冒汗,又把锅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汤也舀到碗里喝了个干净。 朱雀眼巴巴看着他把最后一口汤也喝了,道:不是吧,连汤都不给我留? 少年摸摸肚子,起身说道:汤不错,但是下完雨你们就得走,而且我这儿没有床给你们睡,今晚你们得睡在地上。 好大的口气,我们还不愿意跟你挤在一个床上呢!朱雀拉拉安瑶的袖子。主人,我们去马车里睡,瞧他多小气,我绝对不要和他住一个屋子! 你别闹了,这儿多暖和,你就忍忍你那点小脾气吧。安瑶看了看外面的风雨,说着朝着那少年展颜一笑:放心,雨停之后我们就会走的,多谢。 少年哼了一声,和衣躺回床上。 朱雀的小脸通红,也不知是烤的还是气的,过了好一会才对安瑶小声说:主人,我们就这么受人欺负? 安瑶摸摸她的脑袋,说:咱们借住人家家里,不可无礼。 这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整个屋子里只有火塘里这点亮光。朱雀倒是被火烤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窝在安瑶怀里不说话了。 整个蒙古包里只有柴火被烧噼哩噼哩的声音。安瑶也闭上眼睛养神。 独孤絮走到门边查看情况,发现这场雨的确淅淅沥沥没个停的意思,返回来走回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