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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余眨了眨眼,他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直到对上男人低着的视线。 他被… 宗楚抱在怀里。 两人的动作已经完全反过来。 宗楚眼底是阴鸷的红血丝,沈余没在的一个月,他没一天能正常入睡。 他掌心贴在沈余脑后,托着沈余的头抬高,直到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余脸侧,他阴鸷又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满意了,嗯?沈余!我问你是不是满意了!” 他就像只丢了主人的丧家之犬!摇尾乞怜得不到主人的一点施舍,于是彻底失去理智。 沈余被迫仰头看着他,眼底有一瞬间的无措,对上男人的视线后却很快意识到他还没有清醒。 他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宗楚很在意他。 沈余抓着男人衬衫的手指缓缓收紧,他轻声说:“先生,到家了。” 男人仍旧神色不善,粗重的呼吸却在沈余沉静的目光下逐渐平复。 他盯着沈余,阴沉的把怀里人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然后一声不吭的忽然抱起人下车。 沈余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傻了,手臂不由自主的环住男人的脖颈,急促的低声喊了句:“先生!” 宗楚身高腿长,一个迈步就出了车门,他没理会沈余说了什么,事实上现在的宗楚只是压抑的沉寂了一秒,他满脑子都是沈余当初请求离开的画面,完全看不见也不听见外界的动静,眼底酝酿的怒气越来越重,那丝不明显的慌张却被主人紧紧压在最下方。 外边气温比车里低了不少,沈余打了个抖,还没感受到更冷的气温,带着男人气息的外套就兜头罩了下来。 他在幽暗的空间里僵硬了两秒,鼻腔几乎酸得睁不开眼。 沈余告诉自己,他和宗楚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他欠宗楚的,势必早晚要还,只要宗楚需要他,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做。 除了—— 回来。 车外以卫臣为首,围着五个保镖,这会儿见男人忽然下车,保镖迟疑的看向卫臣。 卫臣看着男人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抬手:“不必跟了。” — 男人一路带着沈余闯进了房间。 之所以说是闯,是因为他一路踹门进来,声响大的老管家只来得及叫了声“五爷”,立刻就知趣的退下,原本灯火通明的公馆霎时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沈余被他丢在床脚,狼狈的从外套中探出头来。 男人手臂支在他身体两侧,弓着身,视线比夜色还暗沉。 他紧紧盯着沈余,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沈余却没感觉到害怕,他看着男人,艰难的弯起嘴角,笑了笑:“先生,好久没见。” 男人身影僵硬了一秒,随后他越发震怒,直起身体像只困兽一样在房间走了两圈,恶狠狠地指责:“你还知道回来?沈余,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沈余低着头,闭了闭眼。 隐忍了一个月的怒气几乎瞬间齐齐迸发出来,宗楚眼底发红,他死死盯着沈余的头顶,剧烈喘息着,手臂青筋条条绷起。 他他妈真想把人就这么锁在床上!哪儿他妈也去不了!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沈余没动,他缓缓抬起头来,浅色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宗楚真想弄死他。 他还真是从来不知道,沈余是这么狠心的人。 一个月,一个月他他妈连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唯一的一次还是在侦探的照片上,沈余笑得比在他身边高兴一万倍! “我他妈哪点对不起你!” 他压低身体,嗓音低哑的好像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沈余忽然笑了,他眨了眨有些水光的眼睛,轻声说:“您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欠债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 宗楚却呼吸更沉重了。 他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怒气达到顶峰,反而让之前一直极力镇压的情绪暴露出来。 宗楚狠狠闭上眼,他忽然单膝跪在床上,大掌扣住沈余的后脑勺,健硕的身体低俯着,死死抵住沈余的额头。 呼吸交错间,两人额头相抵,视线交汇。 宗楚凌厉的眉眼压得极低,他盯着沈余,咬牙切齿的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沈余,你算好了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沈余心头剧烈地悸动。 半晌,他苦涩的垂下视线,垂落的手指轻轻抓住男人的手臂,男人沉重的低喘着,肌rou绷紧的手臂却如同玩具一样乖巧随着沈余的力道落下。 他只是醉了而已。 沈余十分冷静的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忽然控制不住的很想开口问一问,哪怕结果只是他自取其辱。 沈余盯着天花板的一角,掌心贴在男人刺人的后脑勺上,只是轻轻用了点力,压在他身上的这只猛犬猛地怔楞了一下,然后顺服的、顺着他的力道贴合在沈余颈侧。 宗楚陷在沈余的气息里,整个人仿佛从发疯的边缘被拉回,他手臂死圈着沈余的身体,恨不得把他团成一个球,只能缩在他身体下哪也跑不掉。 “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 沈余抓着宗楚手臂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一点,他紧紧盯着微亮的吊灯,浅色的瞳仁晃出一丝浅薄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