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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本以为子玉会继续责怪自己,却没想到听到的是子玉将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说出。 阿柔顿在当空,一直是自己寄托在子玉的灵玉中,她以为自己处处依靠子玉。 却独独没有想过,原来子玉的心里也是这样需要她。 见到难得敞开心扉的子玉,阿柔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中酸酸的。 子玉不再说话,独自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气。 因为在意才会生气,因为在意,才会变得患得患失。 房间内静的出奇,甚至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半晌,晏姝终于吐干净,若兮扶着她走进了客房。 晏姝整个人摊在床上,蜷缩在床的一角。 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胃中翻江倒海泛着酸水,又如同有人用锤子重重的敲击肚腹,疼痛不堪,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她怎么样了。” 子玉询问若兮,眼神却盯晏姝身上。 “食伤脾胃,食物逆流,又受了寒气,恐怕需要调养一阵子了。” 若兮无奈叹叹气,满怀希望的抬起头看子玉。 却发现子玉始终闪躲着自己的眼神,又失望地垂下眼眸。 茶社婆婆似乎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见到晏姝如此反常,她不闻不问不好奇。 只是晚餐的时候,为晏姝端来一碗刚刚熬煮好的,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嘱托她趁热喝下去,暖身健胃。 若兮端过粥碗,照顾着折腾了一天的晏姝,将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入晏姝口中。 半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入肚,晏姝这才止住了胃痛,面色缓解了些许。 胃里的灼烧感退去,只觉得筋疲力尽,最后沉沉地睡去。 天色见晚,见到晏姝已经安然无恙,房间内又恢复了极度的安静。 子玉余光看见若兮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样与她独处。 想着距离睡眠时间还早,于是起身推开房门,想到茶社外边透透气。 见子玉起身外出,若兮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也披上一件外衣,跟了出来。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差一步距离走着,但却谁都不肯主动打破这步余地。 只有小白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妄图拉近这二人的距离。 广寒清辉,月影似梦,远处的白桦林随着晚风影影绰绰。 借着清冷的月色,子玉见有一人影,伫立于白桦林外。 便迈着步子,向着人影的方向蹑脚走去。 人影渐渐明晰,原来是茶社婆婆。 婆婆送完米粥之后就独自出了茶社,原来是来了此处。 此刻见婆婆手持佛珠,对着一通半人高的墓碑。 嘴中喃喃如呓语,佛珠转动,佛语窃窃。 子玉仔细辨认,方知婆婆念得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原来是为超度亡魂。 一阵寒风拂过衣领,寒气甚重,子玉手握半拳置于嘴边,轻声咳嗽。 阿柔听见子玉的咳嗽声,快步走上前去,将外衣披到了子玉身上,扶住了子玉单薄的肩膀。 子玉轻轻拍了拍若兮的手背,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佛音骤停,婆婆发现了来者。 子玉有些抱歉的迎上前去,“婆婆,对不起,我二人并非有意偷听。” “无妨,经书已经结束了……” 婆婆垂下了手中的佛珠,转身依旧是那副笑容。 看着子玉与若兮,婆婆的笑容,一如往日那般温暖和煦。 子玉面带歉意与若兮朝着墓碑望去。 墓碑上刻:爱妻顾李氏问筠之墓。 “不知此处葬着何人?”子玉轻声询问。 茶社婆婆偏头看向墓碑,眼中写满思念与留恋。 转过头来,细细打量子玉与若兮。 见二人并肩相依的模样,婆婆似是了然,随后轻声叹了口气:“姑娘,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第22章 第四卷 此情可待成追忆(五)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发生在宋朝天圣年间的事情。” 茶社婆婆的思绪飘回了很久之前。 在大宋的边域,银州府,有一党项贵族府邸,府中人世袭旧唐皇姓李姓。 李府生一千金,名唤问筠。 千金不爱红妆爱武装,能骑善射。 平素里问筠爱骑着白马出府游玩,白马银枪,如翩翩少年郎。 但她的父亲对其宠爱有加,总是纵容。 银州府即然是边域,大宋朝廷自然安排节度使,行使节度职能。 节度使府内也有一千金,名唤允儿。 与党项贵族千金李问筠年岁相仿,感情甚好。 二人平日里同出同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 但随着二人年纪的增长,两族关系却出现嫌隙,从亲密无间变成剑拔弩张。 党项贵族与大宋节度使碍于民族之间的差异,拼命阻拦二位千金交往。 但年岁渐长的二人,又岂肯当成笼中金丝雀。 何况,民族嫌隙与家族恩怨,和年少的二人又有何干? 明着不能交往,便偷偷相约跑出去玩耍。 有一天,问筠带着允儿,骑着一匹白马,游玩至一间祠堂。 问筠跳下马背,携手与允儿一同走入祠堂。 祠堂内供奉一鹤发老翁,慈眉善目,手执红绳,露着可拘笑容对着堂下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