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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干涸多年的眼眶,终于引来了泪水的灌溉。方燃开始抱着头对着那张照片痛哭不止,声音几乎嘶哑。旁边的小刑警,看着痛哭流涕的方燃,愤愤道:“假惺惺。我看八成自己下的手,简直就是猫哭耗子。” 林薇皱着眉,说道:“不一定吧……我觉得他是真的难过。不像是装的。” 徐寻左右开弓,仗着身高优势逐个拍了一下脑门,说道:“虚实真假,是驴是马,拉出溜溜才能知道。在这瞎猜定个什么用。”他摸着下巴,上面已经有了泛青的胡茬。 他心里其实清楚方燃他只是一个线索。一个草灰蛇线,伏笔千里指向茫茫无垠黑暗。 而关于方燃翻出的旧案只是为了撬开他的嘴,打消他的防线。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他完全没必要藏那具尸体。那尸体,就好像他留给自己的死路。” 看着方燃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关于他的审讯也终于开始。那一场嚎啕大哭宛若把他身体里的水分连着他灵魂的生气一起榨了个干净。他静静握着那张尸骨的照片,上面还有他涕泗横流的的痕迹。 他的眼神几乎干涸,呆呆地望向对面的刑警。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妻子。十三年前,潜伏的精神疾病突然爆发。自杀了。” 对面的刑警一巴掌拍向了桌子:“自杀。那请您交代一下您妻子的遗体为什么会在你们家地下室的墙里面吧!” 他似乎十分疲累抬了一下眼皮,似乎还缓缓勾起了一直塔拉的嘴角:“那你们觉得我妻子应该在哪。” 刑警对于方燃目无王法的回答有些愤懑:“本来我们看您把自己妻子的遗体无偿捐献给了科研机构还十分敬佩您身为医生的职业精神。可如今看来,我们这些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变态的脑回路。” 对面的方燃突然笑了起来,笑着比刚才的哭还难看还要狰狞。就像把他架在烈火上烤般面容扭曲。在骇人的狂笑声过后,方燃嘶哑的喉咙念叨着“无偿……捐献……好一个无偿捐献。”他捂着胸口低着头剧烈的喘息着,强行收拢了自己的表情与大起大落的情绪。略显脱离的靠在椅背上。 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机械冰冷的语气说道:“那不是什么无偿捐献,那是一张投名状。” 不知是不是巧合,审讯室的电灯突然闪了一下。电花碰撞兹拉的声响照在方燃青灰枯槁的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在外旁听的徐寻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眉宇显得愈发深邃,嘴角紧绷。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吩咐旁边的小刑警再端一杯温水给方燃叫他好好说,并趁机告诉询问的刑警从常规开始问,不要被带对方节奏。 方燃抿了一口水,看着手中的水不再起一丝涟漪,不知为何情绪也随着那杯水的波纹逐渐平缓。 刑警用手中的笔敲了两下桌子,说道:“本月七号,四点到六点案发时间内你在哪里?” “我本来应该在从外地赶回本市的车上,但是由于路况的原因延误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到。然后,我就一直你们市局被关到现在。”外面的警察除了徐寻意外都有些意外,因为方燃的表现未免太过镇定了一些就。 好比好不容易将对方打到残血,结果人家牧师一个大治疗术把对方复活了一样。 “我的机票与租车公司的记录你们都去查,我再说一遍,九月七号晚上发生的那起案件跟我完全没有关联。你们自己的证据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林薇挠着头,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向徐寻投出询问的目光:“徐队,我们的证据链的确不足以支撑,咱们要怎么才能诈到他,让他自己承认。” 徐寻双手插兜,淡淡说了一句:“他不是都交代犯罪地点了吗。” “啊……?” “我们始终难以判断犯罪地点。有没有可能这个地点本身就是移动的。” “可那辆车……” “那辆车是真的,在轿车之内确实无法成功。但是,你们能保证他一直都在车里吗?只要两辆车 在一段时间内并驾齐驱,另一辆满足犯罪条件不就行了吗。” “我知道了,立刻去追踪这辆车的行踪。” 徐寻知道方燃的不在场证明都是真的,这些技侦部已经调查过了。 一个人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也不能千里传送达成闪现。但是,一个人不行,不代表一伙人也不行。有道是三人成虎。无论是当年之事还是眼前之事,其背后都不是方燃一个人的影子。 很多人觉得直觉不可靠,尤其是在刑侦案件中,经验与逻辑到底哪个才是主导。人们的行为动机又是哪个为主导? “我们也希望证据查明之后能够尽早换您清白。所以,咱们还是来谈一谈十三年您的爱妻怎么就变成砖墙里的尸体了呢?您有为什么称其为‘投名状’呢?” 方燃深呼了一口气,几乎恶狠狠的切齿咬牙道:“你们警察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就是告诉你们凶手在哪里,私人医院里为何人去楼空又能如何?你们自己都不干净,还不如把我当替罪羊杀了,大家都轻省,一群废物。” 徐寻将手机在指尖绕了个圈,然后他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打开了审讯室的门。一本正经晃到方燃面前,说道:“我可以告诉您一个我不知道对您是好是坏,但反正对我而言还是很不错的一个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