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129节
除了自家血脉的晚辈外,也能招到不少资质良好的少男少女拜师入门,更能吸引到一些有实力的散修加入门下,成为客卿。 这一天,澹台家所在的豪华行宫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正中的大殿中,到处是红烛彩罗,明珠莹莹,美酒飘香。 一桌桌的仙门宾客早已经到来,按照摆放好的桌牌分别就坐。 澹台家成群的美貌侍女和青年小厮走马灯般地上酒布菜,白玉案上,满是鲜果灵蔬,还有灵泉酿造的美酒佳酿。 大殿四周,则有不少青年术宗子弟一身劲装,正是宇文家的人,也在忙着帮忙迎接宾客,维持秩序。 毕竟是两大术宗世家联姻,这桩亲事郎才女貌,璧影双双,自然是天下瞩目,贺者云集。 旁边的一角,末座的桌边,早已经坐满了小门派的宾客,有的等待太久,闲极无聊,已经拈着琉璃盘中的灵果吃了起来。 “哎呀,这婚礼吉时还早吧,这么盛大隆重,怕是繁文缛节不少。” “听说宇文家的聘礼就有海量的术宗法器秘宝,澹台家的陪嫁也是十里红妆,富可倾城。” “对呀,光是各家仙宗送来的隆重贺礼,澹台家主就全都不留,尽数放到了陪嫁中去。” 毕竟不比街头巷尾的人间婚礼,气氛没有那么随意,说话的人声音都又低又轻,可侧着耳朵倾听的,却有一大堆。 说话的几个人正是昨日在凉亭中闲聊八卦的,其中一个一扭头,正看见旁边两个人,眼睛一亮,招呼起来:“小公子,你也坐这边?” 旁边一桌上,一对少年男女正安静地坐着,见他招呼,那锦衣少年手摇山水扇,微笑招手:“兄台好呀,果然巧得很。” 正是易了容的元清杭和霜降,却不见姬半夏一行。 他身边这一桌,坐的也都是小门派和晚辈们,其中恰好坐着灵武堂的李济,还有个脸带酒窝的可爱少女,竟然是常媛儿! 这边的座位不靠主桌,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后,又开始小声聊起来。 “说实话,我这辈子,从没想到能吃上这两家的喜酒。” “最近的奇闻怪事还真多,件件匪夷所思。也不差这一件啦。” 昨天那个瘦削中年修士赫然也在其中,摇头晃脑地道:“对呀!前两个月,我也受邀去参加了神农谷的认子筵。啧啧,摆了一天一夜的仙门盛宴呢。” 一说到这事,众人全都来了兴趣。 “哎呀,那酒席你也去了?听说木谷主被厉红绫刺杀,重伤在身,却依旧强撑着病体出来面见宾客,可是真的?” 那中年修士郑重点头:“自然是真的,就为了给这新认回的儿子一个脸面和名分嘛。” 四周一阵短短的沉默,众人的脸色都有点怪异。 李济坐在邻桌,小声道:“那个厉轻鸿真是身世离奇。这么被魔宗妖人掳去多年,也的确可怜。” 他旁边坐着常媛儿,闻言一竖眉毛:“他可怜什么?哼,你敢保证他手上没沾过仙宗人士的鲜血吗?” 李济脸红了,挠了挠头,赶紧道:“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元清杭悄悄瞥了他俩一眼,心里一动。 以前在万刃冢里,这两个人还没什么交集,现在再见,却似乎已经熟悉亲近了许多。 “这位姑娘,可别乱说。”旁边立刻有人好心提醒,“木家已经昭告天下,也向诸家仙宗解释得清清楚楚,这位木公子其实心地仁厚,还暗中做了不少善事呢。” 有人在边上连连点头:“对,迷雾阵中魔宗杀戮,他根本没参与,也毫不知情。” 李济皱了皱眉:“怎么说?” “你想啊,他那种身份,在魔宗不仅不被信任,更是受尽虐待羞辱,魔宗防着他还来不及嘛。” 霜降在边上听着,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便要开口,元清杭微微一扬眉,轻轻摇头。 没人注意他们,说话的人接着道:“神农谷和苍穹派的人都证实了,他将得到的九珍聚魂丹分给了木小公子和商公子,你看,这可不是良知未泯,天性纯良?” “是啊,他那时尚且不知道自己身世,便愿意慷慨救了木嘉荣,果然是血浓于水啊。” 李济疑惑道:“可是,最早不是说,他还亲手划了木家小公子一刀?” 那中年修士一拍大腿:“这你就不懂了吧!木家专门澄清了此事,那一刀,其实是为了借着流血散掉奇毒,不得已而为之。” 四周的人目瞪口呆,将信将疑:“这样吗?……竟然如此?” 常媛儿一撇嘴:“我是医修,可没听过什么毒非要在脸上开一刀!他怎么不也给商公子一下?” 霜降更是气恼地暗暗咬牙,实在忍不住,在元清杭耳边悄声嘀咕:“木家可真不要脸,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元清杭轻轻叹了口气:“不然怎么说?” 说木家长子心思歹毒,救了弟弟以后又觉得心有不甘,想毁他的脸出口气? 可不管怎样,木安阳愿意这样费尽心力帮他遮掩,总算是叫人放了点心,起码说明厉轻鸿在木家过得不错。 也算是认祖归宗,从此以后父慈子孝了吧。 众人正要接着闲聊,忽然,面向门口的几个人慌忙向大家使了个眼色:“嘘——来了!” 元清杭心里一跳,蓦然回头。 通往主宾桌的红毯大道上,一群青绿色衣衫的仙门子弟鱼贯而入,只有为首的两个人衣饰颜色略有不同。 最前面的那人穿着深绿色衣袍,端正脸庞上有丝暗淡,隐约显出病气,正是木安阳。 而他身边,一位少年穿着一身鲜明翠绿色衣衫,边角上层层灵芝花纹繁复纷飞,发间一根鹅黄色神柳木簪,面容熟悉,神色却冰冷而陌生。 装扮和过去的木家小公子几乎完全一样,却不是木嘉荣,而是换了一个人。 第89章 一诺 席间本来人声热闹,可是神农谷一行人走进来后,不约而同地,竟是一阵静默。 震惊的、好奇的、窥探的,不一而足。 澹台明浩迅速从高高的主桌上快步下来,亲自来迎。 一番寒暄,木家一众宾客坐到了主桌附近。 背对着众人,厉轻鸿坐在木安阳身边。 身边不时有别的仙门中人过来招呼寒暄,他却很少搭话,偶然和人交谈几句,也是神情倨傲而冷淡。 这边众人彼此看了看,悄悄放低了声音:“传言果然不假。他们家什么灵药没有,可你们瞧,木谷主这气色,明明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咦,奇怪,为什么木小公子不一起来?” “听说他脸上的伤刚刚痊愈,所以不太喜欢抛头露面。” “啊,以前木家小公子何等风光尊贵,现在……啧啧。” 另一边的桌上,忽然有人说了一句:“又或许是木家小公子现在失了宠?” 众人纷纷一惊:“这怎么说?” 说话的那人是个极年轻的药宗子弟,悄悄道:“我们家药堂和神农谷一向有生意,听到了一些传言,不知道真假。” 身边的人来了精神:“快说说?” “说是木谷主的重伤,不是那个疯女人刺的……是这位厉轻鸿,啊,不,现在叫木轻鸿了。” 众人神色全都一惊:“什么?!那木谷主不怪他?” “毕竟是心爱女人留下的孩子,又是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多年来被仇敌抱走戕害,痛惜和内疚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责怪?” 那药堂弟子犹豫片刻,又小声道:“据说木谷主重伤时,生怕自己不治,已经交代了师弟木青晖仙长,将来无论如何,务必好好辅佐和照顾这位长公子呢。” 另一边,也有人小声道:“对,我也听说木夫人似乎因为这事和木谷主闹得很僵,甚至娘家门派都有来人上门兴师问罪。” “哎呀,这是要上演二子争宠吗?” 那位药堂的弟子摇了摇头:“这位木轻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说和木夫人的娘家人在密室里说了几句什么,就把他们吓得脸色铁青,转身走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哇,他能说什么?” “那谁知道?”那人神色古怪,“想想他在药宗大比上的手段,又是魔宗左护法养了十几年的,木家小公子娇花一样,哪里斗得过他?” 元清杭静静听着,转头看了远处一眼。 恰好木安阳转过头,正温和地对着厉轻鸿说着什么,厉轻鸿低垂着眼帘,似乎在听,又似乎有点走神。 但是眉目间神态,却没有了过去那点少年气,多了些阴鸷和漫不经心。 旁边的李济忽然哼了一声:“要说仁厚,我宁可相信魔宗那位小少主,也不信他。” 四周一阵安静,有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李兄,那个小魔头现在可是被叫做笑面人屠的,你说信他?” 李济脸色涨红:“我只知道在术宗大比上,在万刃冢里,他都没害过人,只救过人。” 元清杭侧着脸,向李济微微一笑:“这位仁兄,听说你在迷雾阵里也受了重伤,为什么不恨魔宗的人?” 他的声线也做了伪装,比原来低沉沙哑,李济听着完全陌生,也不起疑,咬牙道:“总之我们灵武堂的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一日不亲见,我就一日不信。” 常媛儿也跟着脆生生抢上一句:“说来说去,都说他是幕后主凶,可到底谁有铁证?” 旁边的人都不做声了,脸色各自精彩,有的鄙视,有的不解。 更有人神情暧昧地看了一眼常媛儿,貌似关切道:“听说常姑娘以前接受过那小魔头送的兵魂,因为帮他说话,裁春鞭还被澹台掌门封了?常姑娘真是单纯。” 常媛儿脸色涨得血红,偏偏又不好反驳,旁边李济已经怒目而视:“常姑娘这是善良念旧,总比见风转舵、两幅面孔的人要好得多!” 说话的人也不甘示弱,皮笑rou不笑地道:“哎呀,今儿是澹台家大喜的酒席,那个小魔头可是杀了澹台夫人的凶手。你们这样说话,主人家听了,怕不得气得要赶人。” 李济又怒又急,正要争吵,旁边却忽然有人拍了拍他。 一扭头,正见同桌那个锦衣少年伸出手,双指忽然搭在他手腕上。 “嘘——别说话。”他给李济搭了一会儿脉,表情认真,“李兄在迷雾阵里受的伤,是在右肺叶吗?是不是至今依旧常常夜不能寐,气喘爱咳嗽?” 李济一呆:“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医修?” 元清杭皓白手腕伸出来,掏出一丸丹药,亮在了掌心:“略通一点医术。这丸药只卖一颗下品灵石,不如试试?” 那丸药乌黑无光,看上去毫不起眼,也没什么特殊异香,李济一愣:“啊,是吗?” 元清杭神秘道:“药到病除。” 李济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什么不靠谱的人,竟然当场售卖丹药,真当他是冤大头不成? 可这开价又不高,他这人脸皮又薄,只有硬着头皮掏了颗灵石出来:“好……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