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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手机回宿舍,开着免提准备洗漱。 “水声会不会吵?” 谢长安:“还好。” 于是陆以澜便开始洗漱,擦脸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面观察了好一会儿,相由心生这句话是没问题的,他最近整个人状态很差,一眼就能看出来,面色苍白,眼眶下面带着青色,整个人就突出个萎靡不振。 “说实话我有点累了。”陆以澜其实并不确定这话该不该说,该不该跟他的粉丝说,但他已经压抑了许久,不确定再继续压抑,会导致什么后果。 “这是我喜欢的事业,是梦寐以求想要追寻的东西,身边所有人都是我喜爱的队友,也一直有支持我的粉丝。但时间很长了,而我却并没有取得太亮眼的成绩。” “你……”谢长安的声音又停住,不想打断他,等他继续说。 “我的家人粉丝都很支持我,但如果很长时间内我都没有拿到漂亮的成绩去回馈他们,回馈自己,这些动力就会变成压力。”陆以澜双手撑着洗漱台,又重复了一边已经说过的话,“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累。” 疯狂训练的目的,一是为了保持职业状态,二则是为了压制自己逆反的心态。任何需要临场发挥的比赛,心态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陆以澜不敢想象他的心态爆炸后,会打出些什么辣眼睛的cao作,“可能明年,或者熬过这一阵,我的心态又会发生转变,但这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很差。”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等到陆以澜缓过情绪来,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他刚打算问是不是睡着了,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陪着你。” 陆以澜庆幸自己开的外放,这要是戴着耳机,这声音谁受得了? 他爬上床,换了蓝牙耳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谢长安:“躺下了?” “嗯。”陆以澜开始酝酿睡意,礼貌询问对面的榜一大哥,“要不给讲个睡前故事?” 榜一大哥一分钟都没有出声,陆以澜以为是他背弃自己睡着了,刚打算来一首初中起床铃声「相信自己嗷嗷嗷」叫醒他沉睡的灵魂,就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在玩游戏这方面没有天赋,但游戏在男生的世界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并不是想要以游戏为共同话题,广交好友,我只是想玩游戏,但是很菜。” 他说想玩游戏,但不是喜欢玩游戏,陆以澜翻了个身,问他,“然后呢?” “所以会喜欢游戏玩的好的人。” 这货绝对!是练过的!腔调好似没有变换,但偏偏那「喜欢」两个字被他咬得百转千回,陆以澜耳朵有点痒,拿掉耳机,挠了半天,才出声:“你刚说什么?没听清。” 谢长安没有重复,而是继续用淡然的语调说:“没有什么然后,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么氪金、要么找代练。” “男生会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游戏,或许男女都一样,总会有一段时间,想要逃离现实把希望寄托于虚构的另一个世界。 但过了那个阶段之后,怀念的更多是当年打游戏那个年轻的自己,以及陪自己玩游戏的人。” 陆以澜觉得他的声音确实好听,也很喜欢他说话的腔调,像念诗一样,又没有任何娇柔做作的成份,故事极烂,但非常催眠。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谢长安便断定了对面已经睡着,他骂了句小没良心,把电话挂了。 温水煮青蛙要开小火,慢慢来。 后面陆以澜的榜一大哥没有再逼着他去做复查,只是会在他每天排位的时候打来语音电话,陆以澜用电脑接,一边打游戏,一边跟他挂着。 对面基本上没有杂音,在陆以澜排位的时候他们没有聊天,基本上都是陆以澜单方面的吐槽和嚎叫,谢长安只会淡淡地回他几个字,表示自己听见了。 陆以澜:“卧槽!我的法拉利!” 谢长安:“又漏了?” 陆以澜:“这个老六!我看了回放,这个打野在草丛蹲了我三分钟!愣是等到闪现转好秒开我!我真的麻了,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谢长安:“确实无语。” 陆以澜:“你在干吗?” 一般等到陆以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他排位打完了。 连陆以澜本人都没想到这种无声的陪伴竟然是有效果的,他排位场次降低,但效果质量都好了很多。以前打排位是为了压制,但现在他觉得这已经转变成一个发泄的过程,打完能让他觉得轻松许多。 专业第一的麦克风打开,陆以澜这才发现原来没有杂音吵到他是因为对方关闭了麦克风,想说话的时候再打开。 虽说有些麻烦,但如果真有杂音,会影响到他对技能的判断,每个英雄不同技能都有不同的起手动作和技能音效,视力和听力都非常重要。 陆以澜好像听见了机器运作的声音,“什么动静?你在做咩!” “跑步。”声音带点微喘,是运动中的声音。 陆以澜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跑步,你有病啊?” 谢长安不跟他解释,以后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身体棒棒干啥都行」,他把耳机内的音乐调成外放,炸耳朵的重金属乐让陆以澜差点当场去世。 “九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