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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卿浑身湿透,忍着急促的呼吸,低低喘了口气。赵梓砚伸手拍着她的背,眼里敛着关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 此刻傅言卿的面巾已经滑落,看着她的脸,赵梓砚先是微愣,随后微微笑了笑。 傅言卿抬头看她,却忍不住将目光移开,此刻赵梓砚头发散在水中,溅起的水珠自她脖颈处滑落,流过精致漂亮的锁骨,最终没入水中。那张勾魂摄魄的脸上此刻满是柔和,当初纯澈的墨眸如今却是深邃如夜空。 她欲要开口说话,赵梓砚却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朝外面瞥了下。 傅言卿会意,没再开口,口鼻被那温热柔软的手捂着,鼻端充斥着淡淡的暖香,是赵梓砚身上的味道。即使重活两世一贯淡然的傅言卿,面对这幅旖旎勾魂的场景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受不住了的她,索性闭着眼不再看。 赵梓砚眸子里敛着笑,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垂眸,白皙的脸上这才浮现一股红润,随后她拘着水,开始认真地擦洗身子,全然当傅言卿不存在。 做戏么,就要不留破绽,做足全套。可是却苦了傅言卿,听着耳边的水声,偶尔不小心触到赵梓砚的身子,等到她洗完,她感觉自己也得洗一洗了。 赵梓砚看着恨不得缩在角落里的傅言卿,再瞅见她脸上压抑不住的红晕,“噗嗤”轻笑出来,低低在傅言卿耳边道:“好了。” 傅言卿如蒙大赦,赶紧睁开眼,却见赵梓砚随意裹了件素薄软衫,系带都没系上,里面的美好风景若隐若现。她顿时别开头,闷声道:“何曾好了?你赶紧穿好衣服,当心染了风寒。” 赵梓砚这模样,分明是认出自己了。可是傅言卿觉得仍是有些不可思议,六年未见,赵梓砚竟然能在她蒙着面巾甚至是变了……,而且是夜间,只一个照面,就认出她来,这让傅言卿心头百感交集。 赵梓砚听了,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我说的好了,是她们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又没说我衣服穿好了。” 傅言卿顿时一噎,这个小鬼,长大了倒是能耐了。看着转身给她寻了身衣服的人,眉头微蹙:“你伤口还在流血。” 赵梓砚顿了顿:“嗯,我知道。你衣服都湿了,先穿我的,未曾上过身的。” 傅言卿被她这随意的口气,弄得有点恼怒,可又有点心酸。等她换好衣服,看见赵梓砚正在褪下上衣,原本有些想避开。可是看她随意将一瓶药粉自后背倒上去,根本没多少在伤口上,顿时忍不住道:“你等会儿,我给你上药。” 赵梓砚拿药的手微微一抖,似乎有些发怔,直到一只温热的手示意她弯腰,小心给她清理包扎时,她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眼里蓦然涌出一股酸意,太久了,她离开她太久了,久到她都习惯一个人应付了 “好久了。” 赵梓砚低低呢喃了声,声音叹惋惘然,听在傅言卿耳朵里,却落在了心头。不过三个字,其中带着多少情绪,含着多少苦楚,她俱都明白。 想到自己曾经的打算,看着眼前身子单薄的人,傅言卿突然觉得,她有些犹豫了,这样的人,她不该利用她,哪怕是最好的选择。 吸了口气,伸手将赵梓砚褪至腰间的中衣给她拉上,指间无意触到她光裸的肩背,温润细腻,让本来冷静下来的傅言卿顿时揉了揉手指。 赵梓砚穿好衣服,兀自在那看着傅言卿,她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此时除了激动欢喜,她却是不知如何说起。 傅言卿此刻亦是思绪万千,她一早便知晓赵梓砚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见了,的确一如上一世那般模样,只是却又截然不同。如今的赵梓砚见了她,眉眼间敛着欢喜,压抑却又带丝热切,与那个阴郁沉闷的九殿下相差甚远。这样的她,仿佛是拨开了层层乌云,露出皎皎月华的一轮明月,柔和中透着光芒,夺人眼球。 见到她在赵墨笺手下面前装作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再看她在自己面前不加防备的欢喜,傅言卿不知是喜是疼。重生归来,对她而言最大的变数不是她自己,而是赵梓砚,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仓惶。自从她睁开眼那一刻,她就决定了,今生只为了保住西南王府,其他的,无论是什么,都不该扰了她的神思。 傅言卿缓缓吐出一口气:“今夜多谢九殿下相助,殿下还有伤在身,早些歇息,在下先告辞了,以免给殿下带来麻烦。” 听着傅言卿一口一个殿下,口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淡,赵梓砚眼里的光芒一滯,身子也有些发僵。她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艰涩:“我不是什么殿下,别人那般也就罢了,连你也要讽刺我么?” 傅言卿眉头一皱:“不是,你本是……我听他们这般称呼。” 赵梓砚神色有些无奈:“六年未见了,卿……你为何?” “殿下慎言,在下乃是第一次见殿下。” 赵梓砚直直看着她,眼里神色不明,傅言卿有些看不下去,转身便想离开,不料眼前一晃,赵梓砚已经挡在她面前。 原本有些疼痛的表情,如今却化作略带玩味的笑意,看的傅言卿心头一跳。 赵梓砚神色一敛,颇为正经道:“第一次见?”说罢摇了摇头,“既是如此,倒是我认错人了。认错了,这可不大好了。” 傅言卿心口一闷,看着她那副样子,恨不得上去打她一顿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