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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她困惑了许多,以前她不明白,可如今,她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只有埋得越深,最后的威力也就越大,如果不是赵梓砚如此能忍,如此耗着,凭借当时赵墨笺和萧家的实力,她最多自保,绝没办法发展到如此地步。赵梓砚想不想当皇帝,通过这些日子的相伴,她一清二楚,于是说她想当皇帝,不如说她想为了她当皇帝。 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后,傅言卿看到了一封信,简单的纸上,只有简单两句话,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似乎能感觉到字的主人写字时的心情。 “得你乃我一生之幸,舍你是我今世之过。不盼你谅我念我,只愿你一世安乐。” 傅言卿看得眼睛酸痛不已,努力闭了闭眼,忍住快要决堤的眼泪。放下匣子,她低头看着赵梓砚,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原本看起来颇凶的动作,落下去却是轻柔一抚。她声音低柔中带着些许鼻音:“你说你,怎么这么混蛋呢?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同你在一起,是因着我心悦你,我也想护着你,让你欢喜,你怎么能什么都自己扛了,还要替我cao心我的事?我真得气得不想理你,你一点都不听话……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可是嘴里再如何埋怨,如今傅言卿对着这个人也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情绪平复下来的傅言卿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对着她说话,直到一个一身玄服的男子出现再她面前,单膝跪下。 傅言卿转过头,轻声道:“办妥了?” “是,七殿下的藏宝卷已然查明被放于何处,属下派人偷偷取了出去,只待需要时,放入您说的地方。”男子嗓音低沉,一丝不苟道。 “京城情况如何?”傅言卿手下依旧在替赵梓砚揉捏着腿脚,低头问道。 “奏折已然送到了京城,景帝派了新任户部侍郎前往益州调查此事。而殿下之前让我们注意二殿下的动静,这几日他未再出入南衙府门,一心进宫看景帝去了。” 傅言卿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乐姑娘可知晓你家殿下出事了?” 男子微微一顿:“我们没能瞒过乐大人,她已然启程前往益州了。” 傅言卿闻罢皱了皱眉:“景帝身子如何了?” “不大好,最近听闻似乎一直咳嗽,偶尔会咯血。不过,想来还能撑一段日子。” 傅言卿神色不大好,低声道:“辛苦你了,多派人盯着宫中的动静,还有,帮我带信给晟雨,一切按计划行事,不必忧心。” “是。” 房道海几人过来看了看后,便离开了。傅言卿一个人看着赵梓砚,却也不觉得枯燥,替她疏松完筋骨,便拿着书在一旁看,偶尔也会念几段给赵梓砚听听。 药三通和岳胜麟一路争吵不停,回来便看到穿着蓝色轻薄软衫的女子安静坐在躺椅旁边,手里执了卷书,低眸垂首轻轻念着,声音清雅悦耳,仿若冰下流水,听起来格外舒服。躺椅上的人也是睡得安静,神色颇为恬淡,微微阖着眸子,画面颇为宁静和谐,让两人陡然住了声。 药三通忍不住捋了捋胡子,他到是羡慕楼主,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体贴入微。 傅言卿到是习惯了两人这般,放下书朝两人颔首道:“药先生,岳先生。” 岳胜麟点了点头,上前执了赵梓砚的手切了切脉,半晌后,对傅言卿道:“脉搏平稳,比之前也有力道了许多,合该快醒了。” 药三通自然不甘落后,亦是把了把脉,脸上带了丝笑:“不错,不错。” 看着两人之间那点小心思,傅言卿微微笑了笑,心里开怀了许多,低声对着赵梓砚道:“你得赶快醒才是,不然瘦的更厉害了。” 说完看着神色有些复杂的两人,温和道:“今日可还要药浴?” 药三通回过神,开口道:“那毒对经脉损伤得厉害,药浴便是替楼主修复经脉,即便醒了,最后也不能立刻停了。” 傅言卿低低应了声,起身将赵梓砚抱了起来,下午太阳越发厉害,不能让她晒着了。 晚上鬼楼派来的几个随从将晚膳准备好后,便开始熬制药汤,傅言卿用过膳,又给赵梓砚喂了些许鸡汤,这几日她什么都没法吃,仅仅喝些小米粥,如今身子好了,傅言卿问过岳胜麟他们,便去后厨熬了鸡汤,好歹给她补补。一小碗汤,傅言卿喂得细致,赵梓砚竟也是悉数咽了。想起她说过不爱吃rou,连带这些汤也不爱喝,但是每次自己亲手做了,她定然乖乖地喝一小碗,喝完后,自然就借带着撒娇讨乖。 放下碗,傅言卿低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这次我很生气,你不早点醒,我会气你更久。等你醒了,每日三餐,都得喝各种补汤,非得把你养壮实了才行。” 吓唬完她,傅言卿便去给她准备衣物,待会儿该药浴了。转身离开时,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嘴角也扁了下,似乎有些委屈,最后又没了痕迹。 药汤都是guntang地倒进浴桶内,傅言卿在一旁守着,时不时试探水温,太烫了会伤到赵梓砚,太凉了药性就差了。这十分枯燥乏味的事,傅言卿每日都不厌其烦地做着,丝毫未见不耐。估摸着水温好了,傅言卿将赵梓砚抱了过来,让她半倚着自己,伸手将她身上贴身的单衣都褪掉。 这里的随从都是男子,况且她也不愿意别人动手,只能她一个人亲自来。将赵梓砚上衣褪下,为了不让她滑下去,傅言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手贴上她光裸的肩背,细腻温凉,傅言卿莫名觉得被热气熏着了。这人即使瘦了许多,皮肤依旧好得很,身上因着药浴,夹杂着一股药味,并不难闻,反而有些清香草药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