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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见真情,大抵如此了。 心还在泛着疼,秦妍怒感慕容安然的不可理喻、反复无常,终究是觉得,她们之间全然是陌生,亲吻和爱抚,完全出于寂寞已久的rou/体放逐,心没贴上心,隔了个十万八千里,才会轻而易举地说出分手。 一堆狠话、身心狼藉。 讽刺、愤怒、质问、逼迫、无情、所有能够痛伤的人的手段,一一拿了出来,势必要断绝。 其实,那人,大可不必如此。 大可跳过前面刀锋一样的话,简单给个结束语。 如此“凶狠”,没给她们的将来,留下一丁点转圜余地。 秦妍也不要什么余地了,内心属于慕容安然那块田地,再也长不出芽儿,因她浇筑了太多绝情,绝情便是毒药,一层层渗透进去。 她的心,死了一大半。 只是,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次恢复从前,那般真挚且炙热的、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 这就是身为冒牌货的悲哀,自始至终没拿捏好分寸,没明白,该付出多少、保留多少……以至于措不及手的、面对不能承受的伤痛。 秦妍一向痛恨任意玩弄他人感情的混蛋、一向同情被人随意抛弃的弱者。 她和慕容安然正走在这条道上,可悲的是,寥寥数天,她们就走到了尽头。 无尽的悲凉秋风中,悲愤和不甘如重峦叠嶂,节节拔高。 自己不是没有人爱,没有人疼、更不是个死皮赖脸、只会一味哭求的货色。 如今,她是帝王,不是泼妇和怨偶。 秦妍想要狠狠地报复慕容安然,既要她痛苦,又要她难看! 人,唯有伤得彻底,才会奋起反击。 这尘世,从没有一只不染黑的白鸽! 第23章 爱/欲风波 初冬逐渐逼近,饶是行宫的红枫也抵挡不了森森寒气,残破颓败之势愈发盛显。 女帝已痊愈,身子骨清瘦了不少,好在气色尚佳,双靥红润,令人欣慰。只是她迟迟未动身回宫,惹了些闲言碎语。 就在前不久,乔九幽临朝摄政,朝臣对前者散漫的举止不再加以苛责。 恢复后的帝王有些不同,众人看在眼里,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同。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双清泱水眸,并不在大将军身上,停留很久了。 秦妍喝了多日苦药,不见荤腥,少不得兴致盎然的让阿喜烤鹿rou,后者几乎是雀跃着、冲出去准备。 夜幕降临,焦香味愈来愈浓,秦妍带着众妃前往阿喜住处,大老远就见小憨憨在院子中央忙前忙后。 阿喜将锦彩高高挽起,用一根红绳穿过后颈,将两端袖口系住,显得干练又专业。白花花的胳膊像是沾水的白玉藕。整体看,年纪是有了,身子却依旧泛着汩汩青涩气息,像株小小的、圆鼓鼓的铃兰,完全没被情/事熏染的俗里俗气。 秦妍负手上前,目光快速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慕容安然,这记眼神又快又冷,没等四目交汇,早已错开。 院子内早已安排好一切,秦妍落于雅座,妃嫔按资排辈坐在左右两侧,众人眼巴巴,就等喜妃娘娘的烤鹿rou了。 阿喜烤的相当卖力,烟重火旺,眉毛脸蛋被熏的灰不溜秋,两只爪子像是从堂口里掏出来似的,她用右手不停摇着铁棍,怕人等的焦急,顺带侃话,“陛下,臣妾记得儿时有一年闹饥荒,半个芋头都要不到,饿的眼睛发绿,到处刨嫩树根吃。 后来,无意听见同伴在讨论renrou怎么吃,有人说直接烤、有人说炖汤,我站在不远处,想站出来,提议去乱葬岗逮一只野狗吃,没等开口,就听见自己的名字以及动手的时辰。” 任诗情白了一眼,戏谑道:“就你这小身板,哪里是吃rou,啃骨头吧~” 对于苦难,秦妍感同身受,自己生于贫瘠的土壤,长于缺衣少食的岁月,虽没经历过战乱,但童年过的十分清贫,难得畅快吃一顿rou,她免不了忧心问:“后来呢?” 阿喜垂着左手,右手拿着刷子,一边从侍女手中托盘内沾着蘸料,一边得意道:“后来我撒腿就跑,头也不回地一直跑。 寒风抽着脸,数道口子齐齐开裂,鲜血淌了又凝,凝了又淌、糊了一脸。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意识混沌、即将昏死的时候……哈哈哈,老天赏赐我一只冻僵未死透的鹿!” “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先咬它脖颈,猛吸一肚子鹿血,然后瘫在大雪地里,晕乎乎地打着饱嗝,随着血气盈满周身,才缓过命来。” 鉴于此,封烟和徐溪丛未曾经历过,任诗情乃花魁,从小被供奉,好生养着的,她们都不曾吃过一丁点的苦,听闻如此,大感不可思议。 阿喜言笑晏晏的说着,用玩笑口吻将年幼的艰苦和恐慌,轻描淡写的一概而过。 秦妍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随着帝王的唇线逐渐紧抿,气氛一时尬冷。 阿喜原不想将这等丢人的事拿出来,完全是因这次的鹿rou她烤得十分好,不焦不糊,鲜嫩多汁,这才兴致昂昂,简单一说。 冷冷的场面本不是谈及往事的初衷,阿喜急忙转变话风,笑盈盈道:“再后来,篝火燃起,鹿上了架子,焦香味弥散整个山谷,臣妾就靠着一头鹿,侥幸活下来…… 闲暇时节,偶尔想想,如不是遇见野鹿,臣妾哪里有福气与陛下相逢相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