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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姐的屋子。她慌张起来,忙半撑起腰左右看,没看到师姐。 她这几日都半梦半醒,自从那天萨尔来过后,她的灵魂都已出窍,不知道自己是谁,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看不见阳光,仿佛这样就能与世隔绝,就能忘记师姐。 后来好像是师姐来找她,硬生生把窗户卸了,把她拖出去晒太阳,喂她吃药。 师姐好像还说了什么来着。 “我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闻落把这前后因果理了一下,顿时人清醒了万分,困意毫无。 师姐这是、这是,说想她在一起?是恋人那种关系? 闻落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所以说,师姐主动喂她吃药也是代表这种意思吗? 闻落正处于震惊中,外面门被推开,向晚眠捧着几册发黄的书页走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 向晚眠想到刚捡回闻落时也是这般场景,自己坐在床头等她醒来。那时闻落像一只弱小的刺猬缩成一个球,对她充满畏惧和敌意。如今她们却发展成这种关系。 向晚眠轻轻叹气,说道,“你睡了一下午了。我和先生帮你请假了,但他说书还是要看的,不能耽误进度。你本来就是迟来,不自己多学点,可能又有人会在背后指手画脚。” 闻落张了张嘴,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又吞咽了回去。 最后她点点头。 现在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师姐不嫌弃她,甚至愿意和她在一起。 这样如梦似幻的日子能多一点是一点,每一刻她都想铭记在心。 而她的魔族身份、背景,受到的威胁……她说不出口。 向晚眠在主室,这里比她那大上很多。傍晚的阳光被云雾掩盖了,透过窗,可以看到远处天空泛上暖黄和赤红交织的颜色,略略洒些微光到窗前的木桌上。 向晚眠将一张长长的白纸摊在桌前,一支细毛笔沾了墨水递给闻落。 “嗯……今天的课是学习清冥宫的门规,主要任务就是……抄书。” 向晚眠自己也沾了墨在纸上慢慢下笔。“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 闻落稍稍侧过头去看,要不是这句之前读过,她都看不出来到底写的是什么。 比如,那个“天”和“于”上下连了起来,她还以为看到的是“大地”。 “罪”一笔完成,更像鬼画符,还是那种学术不精画出的符纸上的图案。 向晚眠自信地很,迅速完成后,把纸推到闻落前面,“抄吧。” 闻落默默提笔,在纸上徐徐写下几行字。行笔遒劲有力,走势如游龙走蛇。 向晚眠看看她的又回过来看看自己的,大概是看出了一点差距,“你之前练过吗” 闻落当然没有。 那就是天生的了,向晚眠想。 “说来惭愧,我觉得我字写不好都是被宫主罚的。” 向晚眠说到“宫主”时降低了音调。 “我小时候被罚抄的书不少,什么都超过,门规、家训,谁谁谁说的话,千百年前的老人了,仙逝后还要留一堆至理名言给我们抄。” “我很早很早以前也是一笔一字能写的好看,后来罚抄抄多了,为了求速度自然就不管字了。有时候趴着都能睡着,还管那么多干嘛。” 闻落听向晚眠说及自己之前的事,感觉离她的过去进了一步,心里欢喜,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向晚眠伸手捏上她的脸,“多笑笑,笑笑才好看。” 闻落脸被她捏地鼓了起来,“师姐,你还是多练练字吧,这样只怕会被罚抄的更多。” “那……你教我?” 向晚眠说过就反悔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撩人呢,还是不要脸的那种。虽说自己已经同意了,但也不能这么主动。 闻落以为师姐就是想让自己帮她练练字,认认真真地指导起来。 向晚眠只能慢慢写着,她越写慢手越止不住地抖,写出来的字更是潦草。 “师姐,你下笔不要那么用力,纸都快戳破了。” “哎,这一捺没有到位。” 闻落挠挠头,师姐好像手像不听使唤一样,和大脑完全不同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人,会写出来狗爬一般的字体。 她手轻贴上向晚眠的手背,指尖捏住笔的上面一侧,这样可以帮向晚眠掌握笔的走向。 但对向晚眠来说,从刚才就一直放出的脑洞收不回来了。 这样手贴着手写字,就像牵着手一样…… 她在想什么呢?向晚眠摇摇头,抖掉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们纯洁的同门情谊,不能因为一个身份的转化就变了质! “咳咳,”向晚眠咳了两声,“你看,我这一时半也练不好,就这样吧。” “嗯嗯。那师姐如果还有需要……” “没了,我这字八百年也练不好。”向晚眠忙道。 闻落轻轻笑了一声,“那今天多谢师姐照顾,我先回去了。” 闻落脚刚要踏出门,又被向晚眠叫住了。 “那个……你那边阴气太重,容易生病。” “嗯?”闻落转过头。 “今天不如先睡这吧。毕竟,毕竟我们……” 向晚眠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但闻落知道她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