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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听冬后天去参加这次的花滑表演赛,表演赛没有评分的压力,算是赛事结束后的一场答谢演出,节目上也更加自由。 表演赛也有不同的项目,分成个人单项的表演,还有集体表演环节。 临比赛前一天。 钟寻想去看他们比赛,问楚听冬有没有给他留一张票,他以为肯定有,毕竟楚听冬那么靠谱,谁知道楚听冬竟然说没有。 “那你们比赛我去干什么?”钟寻小声地啊了一下,萎靡不振,头顶乱翘的卷发都耷拉下来,咕哝道,“我蹲在冰场外面等你啊?” 虽然也不是不行,他觉得这样也可以,或者他在楚听冬他们的车上等。 但是想想就觉得好惨。 楚听冬忍不住笑,揉他脑袋,跟他说:“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钟寻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下午楚听冬继续去训练,他还是挎着单反跟他一起,走在明尼阿波利斯的街头,路上他一直跟楚听冬十指交扣。 楚听冬的教练叫许成晋,现在五十多岁,比潘裕要小十几岁,算起来潘裕还是他的老前辈,听说钟寻是宁城人,就跟他问起潘裕的近况。 潘裕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他儿子在外地读书,钟寻也离开宁城之后,他就没什么精力再打理冰场,只能彻底请人照管。 他偶尔有空,就过去看一眼。 不过钟寻去年寒假回宁城看他时,他倒还算精神矍铄。 除了冰场,秀景街也变了样,拆迁、修路,钟寻曾经跟人无数动过手,从小到大东躲西藏,还曾经被楚听冬在那个地方救过一次的杂乱无章的巷子也拆掉了,现在是笔直的几条大道,就连宁城一中校门口都看起来干净宽敞许多。 钟寻从初中开始,做梦都想离开宁城,他以为自己会很厌恶这个地方。 但是楚听冬转学过来之后,他过得没有那么糟糕,才渐渐发现晚上在小巷子里抬起头看星星是真的很明亮。 冰场虽然小,却一踏进去就让他浑身都放松下来,挂在冰场里的深蓝的绒布窗帘在夜晚很漂亮,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冰面和隔壁的小超市,也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家在这里。 糟糕的回忆已经淡去,他脸颊上也不再火辣辣地疼,不会有人朝他靠近,哪怕仅仅碰一下肩膀,他都条件反射地冷起脸想要动手。 “小钟,你这段时间就跟着我们吧,”许成晋头发比同龄人更花白,带队cao心劳累导致的,他脸上常常带笑,看起来格外慈祥,“你要是感兴趣,还能跟着学一学。” 钟寻臊答答的,都不好意思说他以前学过,差点把屁股摔碎了。 “谢谢教练,”钟寻对着长辈就很乖巧,他眼睫抬起来,就衬得眼睛很圆,说,“我给你们当助理,你们的水和衣服都给我。” 许成晋还不至于折腾一小孩儿,他觉得钟寻看起来还挺小。 几年前他视频里见到钟寻,以为他顶多十六,现在稍微大一点,又觉得他顶多十八。 都怪这头卷毛。 钟寻还特意穿了个带简单涂鸦的T恤,还有条水洗牛仔裤,头发稍微扎了扎,耳钉摘了,没敢穿他乱七八糟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要是见到楚听冬他爸,他可能都没反应,但是见教练,就很紧张,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他迫不及待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楚听冬训练了一下午,要去接钟寻吃晚饭时,就诡异地发现钟寻已经跟他的教练和师兄弟都混成了一片。 教练被他的漂亮脸蛋,这头柔软的卷毛还有这张嘴迷惑,本来就喜欢他。 但之前跟钟寻还不怎么熟的几个师兄弟,才一下午而已,甚至都不到一下午,毕竟他们也在训练,不是一直跟钟寻待在一起。 现在已然称兄道弟,尤其是几个年纪比较小,才十三四岁的,凑过去都叫寻哥。 钟寻坐在台阶上,他腿很长,又直,左腿踩在下面一级的台阶,另一条腿就索性伸展,浑身偶然还是冒出那种混不吝的痞气。 他拿了台单反,对着冰场上折射的光拍,他很会摆弄光影,也许是一种足够敏感的天赋。 他举起镜头时神情就变得专注,垂下的眼睫漂亮又冷清,他将浮动的光影以不同角度留存在相机中,拿来骗小孩儿,惹得一片惊呼。 楚听冬拎着冰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钟寻无意间撇过头,触碰他的眼神,才突然耳根微烫。 “不拍了……不拍了,”钟寻红着脸站起身,“下次再说,等下次再一起打游戏。” 他现在游戏技术也勉强攀登了一个档次,起码跟人排位不至于一秒被嫌弃。 “你怎么还偷看啊。”钟寻小声地抱怨。 楚听冬揽住他的肩膀,拉他去餐厅,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却没有出声,他刚才其实有一瞬间微微地怔住。 他突然发现,尽管钟寻跟以前一样闹腾,但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大了。 他头一次见到钟寻,钟寻还是个连数都数不清,只会吃小鱼饼的小笨蛋。 第二次,钟寻在一中校外乱糟糟的巷子里跟人打架,拳风凌冽,少年漂亮清瘦,浑身却一股冰冷的狠劲儿。 等到这一次,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在夜晚的这个冰场,仍然像落入了guntang明亮的恒星,但这次不仅能照亮别人,光芒也落在他自己的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