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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多了,岑瑾觉得自己才是家庭不幸的罪魁。 一天晚上放学后,岑瑾忽然想起这周轮到她出版报,只好匆匆画了一黑板,离校时已十点多。 回到家,薛雅芬正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敲门。 “妈,你怎么了?”岑瑾问。 薛雅芬回头,“呀,小瑾,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难怪你爸爸生气。” “我爸生什么气?” “你爸爸喝醉了,把门反锁起来,不让我进去。”薛雅芬低声说,“来,你乖乖敲一敲,他会给你开门的。” 岑瑾抬手,咣咣咣敲起门来。薛雅芬赶忙拉住她,“嘘!小点声,邻居都睡了!” “小声他能听见吗?” “能听见,他没睡。赶巧我今天加班,他回到家发现没人就不高兴了。”薛雅芬压低声音说,“你乖乖说爸爸开门,就说咱们刚从奶奶家回来。” 岑瑾正不耐烦,门突然打开,岑海涛酒气熏天冲出来,抓住薛雅芬头发骂道,“你们娘俩跑哪去了,大晚上不回家!” 岑瑾一拳怼在岑海涛胸口,“你放开我妈!” 岑海涛怒不可遏,“小兔崽子,敢打你爸了!”说着去拽岑瑾,薛雅芬拼命把岑瑾护在身后,岑瑾推开mama,站在岑海涛面前,“要打打我,喝醉酒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岑海涛惊讶了,多久没好好看过这孩子,原来她已这么高了。他再怎么浑,也不会动手打女儿,只是揪着薛雅芬不放:“这就是你养的孩子!打爹骂娘,多有出息!” 薛雅芬忙把父女俩往屋里推,“好了好了,有话回家说,别人家都睡了。” 岑瑾却倔起来,抓住岑海涛袖口不撒手,“你放开我妈!她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说打就打!” 岑海涛破口又骂,薛雅芬急了,“小瑾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 岑瑾的肺都气炸了,“到底是谁不懂事?喝醉是理由吗,他天天喝醉,天天对你非打即骂,我们都欠他的吗?!” 薛雅芬又伸出手指劝她小声,她喊道,“你怕谁听到?谁不知道?在外面怕丢人,回家做牛做马,这样的家,我才不要回!” 岑瑾掉头跑下楼,岑海涛的骂声犹在耳畔,不知不觉,她的泪淌了一脸。 薛雅芬撵上来,“小瑾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个醉鬼你何必惹他!” 到这时候,母亲还在数落她,岑瑾的心凉透了,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样,你打车去奶奶家吧,到了给mama发条信息。”薛雅芬还惦着家里发疯的丈夫,她今晚若不回去,不知他又要去哪儿寻欢。 岑瑾抹了把鼻子,“我才不去什么奶奶家,我要去思停家!” 薛雅芬怔了下,方想起思停是谁,“哦对!去同学家也行,别说你爸的事,让人家笑话……” “不要你管!”岑瑾吼道,独自跑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思停才不会笑话我,她会对我好,比你们对我都好,岑瑾坐在车上,边想边哭。 第8章 思停和mama打开门,看到门外狼狈不堪的岑瑾,都吃了一惊。 思停还穿着睡衣,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却什么也没问,一把将岑瑾拉进门,笑盈盈地帮她脱下外套。 “妈,还有热水吗?给阿瑾洗脸洗脚。” “有,但不多了,现烧也很快的,小瑾先坐下喝点水。”思停mama也笑盈盈,去厨房烧水。 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 岑瑾见了思停,心就暖暖的,不开心的事都忘了。 “我爸妈吵架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一下,轻声说。 “哦。”思停答应一声,捏捏她的脸,“小朋友,真可怜。” 忽然思停高兴起来,拉着岑瑾笑道,“你来了真好,这么晚了,像过年一样。” 岑瑾也笑。思停穿着小兔子睡衣,真可爱。 过一会儿,水烧好了,岑瑾洗好,换上思停的睡衣,一朵朵向日葵开在身上,裤子短了一大截。 思停又笑,“阿瑾,你像个宝宝。” 岑瑾红了脸,思停的衣服好香好软,像思停一样。 刘琴想让两个孩子睡大床,思停不肯,非要和岑瑾挤在她的单人床。 黑暗里,两人都侧着身,小小声说话。 “阿瑾,你爸爸mama经常吵架吗?” “嗯。懒得理他们。” “那挺好的,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我家住。” 岑瑾没说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哇,我真不想睡觉,如果今天过年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放炮。”思停声音里透着兴奋。 “那有什么难的,今年过年我来找你,带你去放炮。” “真的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放过炮,小时候姑姑会带我去,这些年她也不爱动了。” “你会放炮吗?是不是只会点花炮?” “谁说的,以前我们把鞭炮拆开,一根一根地放,有一次我扔到脚边,炸到了裤脚,mama就不让我放了。” “你mama一定很宝贝你。” 思停笑了,“哪个mama不宝贝孩子,说的像你是弃儿一样。” 岑瑾想想,眼睛有点热。哪个mama会让女儿半夜在外游荡,宁愿回家照顾一个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