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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叮嘱:“梅雨季节快到了,那一万块别乱用,给爸妈添置点衣服鞋子。” 叶昭灿告诉她,叶卫华这次去赌博,是因为邻居传言叶允初糊了,叶家没钱,再也赌不起。 于是叶卫华气血上头,赌了个10w的,输得什么也不剩。连对方是不是用的激将法,会不会出老千都没想过。 愚钝到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可就是这样的父亲,在她年幼时,曾经很多次带着酒气大摇大摆地在炕上坐下,用那双被农活折磨得粗糙无比的手,笨拙地帮她叠衣服。 —— 整理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叶允初开始看剧本。 独角戏片段的剧本不长,对演技很具挑战性。尤其是她这次跨性别饰演一个强势的男性|杀|人犯。 温雯没有给她提供任何相关的辅助资料,似乎把她丢进节目组之后就再也和她无关了,就连简单的一句“录制顺利”都没对她说。 叶允初很清楚,在她决定不和嘉盛续约的时候,自己在温雯眼中就是一枚弃子了。 即使她知道有无数双戴有色眼镜的挑剔目光盯着自己,节目组也一定会恶意剪辑,或许怎样努力都未必有好结果,她还是想要把这出戏演好。 因为黎泠在看。 她可以沦为网络喷子键盘下的“冤魂”,她无所谓,但是她不可以在黎泠面前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她不允许。 批评也好,赞赏也好,她要在黎泠面前无愧于心。 为了等待一朵玫瑰的绽放,她愿意日复一日地拔掉小猴面包树。 哪怕力竭而亡。 —— 看剧本一直看到晚上凌晨一点。 何曼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叶允初还捧着剧本在做标注,密密麻麻的批注布满了剧本。她悄悄看一眼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的林浅,搬了个凳子在叶允初身边坐下。 “小允,你还在背剧本啊。”她的声音也静悄悄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佩服,问,“需要帮忙吗?” 最开始何曼和叶允初分到同一间宿舍,喜忧参半,喜的是镜头有了保障,忧的是她早就听闻叶允初不是什么好人。 私生活混乱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很多圈内人传言叶允初耍大牌,红了以后四处刁难人。虽然何曼出道时间长,但是娱乐圈又不是看辈分的圈子,如果叶允初刁难她,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然而,一天录制下来,她发现叶允初很好相处,甚至有意无意地让她和林浅展露出一些招观众喜欢的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走出浴室,何曼看到柔和灯光下聚精会神看着剧本的叶允初,鼻尖莫名其妙就有些酸了。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刚刚进入演艺圈的自己。 那个眼里有光,曾经对演戏、对娱乐圈满怀热血的自己。 晚上十点的时候,林浅睡觉把摄像头给遮住了。从十点到现在凌晨一点,没有摄像头在一旁拍摄,叶允初一直在看剧本。不为做戏,而是单纯地努力,这样的态度在演艺圈里太罕见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些五花八门的谣言不攻自破。 何曼是科班出身,从业时间也很长,自以为对表演有自己的一番心得。如果能给叶允初帮上忙,那也算无愧于叶允初给她带来的流量了。 “这个本子的难点就在于对罪犯心理活动的演绎。”何曼循循善诱,“你把我想象成剧本中那个在一旁吵闹的阿婆,我打扰了你难得的悠闲。” “你觉得我很烦,然后你就用花瓶砸死了我。”何曼顿了下,继续,“现在稍微能感同身受一些了吗?” 叶允初:“……” 好像似乎不太能。 何曼看着叶允初脸上浮现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她其实也只会代入情境这一招。 恰好这时候林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也拉了把凳子在一边坐下。 林浅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愣了一会,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一摞本子:“我有黎影后的剧本和笔记,你要看吗?” 空气凝滞了几秒之后。 叶允初轻轻点头。 —— 林浅给完笔记就去睡觉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睡醒,像个完全的工具人。 叶允初也没多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笔记上。 笔记加了塑胶套,被保存得很好,封面正中间不大不小写了一个“黎”字,笔法流畅,遒劲有力。叶允初家里也有很多黎泠的签名海报,和这个字的写法如出一辙。 这真的是黎泠的笔记。 她呼吸的速度渐渐变缓。 叶允初把剧本捧在手心,仿若字里行间还能感受到黎泠的温度。 那炙热的温度透过纸张,穿过指尖,在血液中燃烧,几乎要把她融化。 幸好何曼打断了她。 “小允,黎影后在这写的方法特别管用,很适合你这样的非科班演员,我差点忘了。” 何曼专心看叶允初手上的笔记,“你先分析角色的感情,然后代入自己生活中经历过的那些事,找到相同的感觉。这叫感性表演。” “你就先找到那种恨的感觉。” 见叶允初神情还有些微愣,何曼以为她是没听懂,想了想,举了个浅显的例子,“比如我们现在在一个小黑屋里,你看着我,我手上有把刀,要捅向你最心爱的人,那个人被绑了起来,无力挣脱,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