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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重新再看这张脸,叶思染才忽然发觉,原来桑引添的好看,并非平日里常见的那种柔美。或者说,他那都是装出来故意给别人看的,只有现在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眉眼锋利,山根比普通人要再高一些。薄唇微合,就连睫毛也跟着时不时颤一下。 叶思染全部的鼻息都扑在了桑引添的眼睛上,他的睫毛都有些湿。这个瞬间,叶思染想到了厄瓜多尔黑玫瑰。 桑引添就是一朵厄瓜多尔黑玫瑰,他亲手把花瓣染成黑色,成为了最温柔的恶魔。 “喂,小子。你在看什么?” “啊!”叶思染突然抬头看向了马路边的路灯。这人不是闭着眼睛的吗?他是怎么发现的?叶思染很轻地眨了两下眼,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刚刚离桑引添实在是太近了。 “好看吗?”桑引添依旧闭着眼。 “什么……”明知故问。 叶思染的耳根有些发热,假装听不懂。 “当然是我啊。”桑引添缓缓睁开眼,站直了身子,指着自己。“我、好看吗?” “呃……”稳住,叶思染。这只是桑引添这只老狐狸一贯的伎俩罢了,你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他这张脸给迷惑了。叶思染清了下嗓子,偏开头,“好看啊。不止我觉得,小涵,许寒之,还有那么多的粉丝……都觉得你好看。” “呃……”桑引添忍不住笑了一声,“行啊叶思染,这才几天,你就已经学会敷衍人了。” “你刚刚说……我们顺路?”叶思染闭着眼睛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你连,连我家都不知道在哪,你就说我们顺路……” “是吗……”桑引添又拉长的尾音,整个人看上去困极了。 叶思染这才反应过来桑引添今晚其实喝了不少红酒,只不过当时酒劲还没上来。现在站在风里这么一吹,桑引添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以前不知道没关系,但是现在知道了。”桑引添突然将自己的车钥匙从兜里摸了出来,送进了叶思染的手里。借着酒劲,桑引添又眯着眼舔了舔嘴角,“你刚刚也说了,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叶小帅哥真不打算带我这个醉酒鬼回家?” “呃……”叶思染犹豫了下。醉酒鬼?哪里醉了?明明还能好好站着。 “还是说,你家里其实偷偷藏了什么人?”桑引添的食指突然贴上了叶思染的喉结,他的手还有些热,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试探着那个禁区。 身为一个画家,桑引添了解人体的基础结构。而身为一个男人,他知道哪个部位才是最敏感的。 果不其然,叶思染突然往后退了退,抬着胳膊胡乱地打散了鬓角的碎发。看这样子,像是把两只耳朵用头发给遮起来了,不让桑引添看。 “我、我又不像你那么会玩,我肯定——” “打住,我先跟你讲清楚啊,我可从没在家里藏过人。”说完,桑引添偏头看了一眼叶思染,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当然,你除外。” 不仅藏了,就连能用正当理由让叶思染离开他身边的人的联系方式也撕碎了。 “呃……”叶思染知道他是故意的。 桑引添有时候实在太磨人了,无论是一句话一个眼神,还是无意间随手撩拨的动作,这些就像毒药,一寸一寸侵蚀着叶思染的理智,让他卸下所有防备。他输得一塌糊涂,明明他不喜欢男人,明明他以前对这些从不感兴趣。 但叶思染不会拒绝这样的亲近,他想越界,他想舔舐这可口的花蜜。不管桑引添是不是在故意磨他的性子,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是真的。 叶思染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住,他家靠海,是个独栋别墅。虽说他的父母常年英国经商,但他似乎忘了,他确实还有个亲哥哥。而叶万缕每天又忙着应酬,很少回家住,一个月回家一两次都已经算是高频率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 “啊?真同意了?”桑引添突然睁大了双眼,似乎没意料到叶思染会答应他这个无理的要求。“那个……我刚刚就是随口说说,实在不行你把我丢在画室就行,画室也能睡觉。” “那你……还去不去我家?”这是叶思染的第一个邀请。 沉默僵持了短暂的几秒钟。 “去!”桑引添咧了咧嘴。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狐狸。 从画室出来,桑引添眼皮沉的厉害,他钻进副驾,将手里的画本随意地丢在了后座,用最后的力气替自己系好了安全带,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叶思染发动了车子,愣了两秒,从画本旁边拿了个薄毯盖在了桑引添的身上。他身上淡薄的香水味逐渐被红酒的余味所代替。 叶思染没上高架,他走了一条路灯不太多,车流量又极少的小路。他不想桑引添被吵醒,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被叶思染小心翼翼地抹了去。 但桑引添没有真的睡着,在快要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小叶,今天在西餐厅,我看到你盯着演出台上那把小提琴看了整整2分钟。”桑引添的声音哑的厉害,他不停揉压着自己的眉心,“一个正常人对新鲜事物的注意力,在某种意义上,只有短暂的30秒。一旦超过这个数值,那么他所看到的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就不算新鲜……而是难忘。” 叶思染突然踩了一脚刹车,由于惯性,桑引添整个人都往前扑了出去。好在桑引添身上绑了安全带,不然还真有可能直接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桑引添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叶思染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拽了过来,露出了那条丑陋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