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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孔英反应过来的时候,山上已经刮起了大风。 而他此刻距离最近的休息点,还有一个山头的距离。凭借着对滑雪场的记忆力,孔英被风雪追逐着,一路滑到了山下。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拖着滑雪板回到了小镇,把欠给老妇人的饭钱和房钱补上,然后拿着所剩无几的钞票,去往了挪兰的首都,奥城。 …… 《雪山之巅》剧组在小镇待了整两个星期,然后出发去了奥城。 宴疏同这一次在国外的拍摄又持续了一个月。一直没回国的他,在一次下戏的时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见到了段抛。 男人看上去和过年的时候头发长长了一些,原本显得凌厉干练的发型,变得更为柔和。 宴疏同站在走廊的那一头,莫名有点想要飞奔进段抛怀里的冲动。 他垂眸,压住了源自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段哥。”宴疏同是一步步走过去的,走得极为慎重小心,“你怎么来了?” “我来挪兰谈个合作。知道你在这里拍戏,就顺路过来看看你。”段抛晃了晃手机,“我听汤原说你还没吃晚饭,要不要赏个脸和我一起出去?” 宴疏同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加上汤原的联系方式的。 他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都已经订好餐厅了?” 段抛也笑了:“真是聪明。” 宴疏同回去换了身衣服,和上次过年时不一样,他这次没有犹豫多久就选好了衣服。 他一个月没见到段抛了,心里很是想念。 第67章 他心里的窗户已经开了一条缝。 宴疏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晚上。 没有任何喧嚣纷杂, 他只是和段抛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围绕着海边走了走。 天气依旧还是冷的,宴疏同呼出去的气都变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白色。 他突然就想起来, 自己去年这个时候他才刚刚和尚启签约,闷头闷脑地就进了公司开始跟其他练习生一起培训上课。 不过是一年的工夫, 宴疏同却觉得这段时间过得极为漫长。 每一天都好像被人为地拉长过了, 让他时时刻刻都有事情要做,每分每秒都闲不下来。但奇怪的是, 他其实并不怎么讨厌这种充实的感觉。 这些事情总会带给他一种他正在活着, 并且努努力未来怎么活下去的真实感。 回去酒店的路上是一条斜坡的公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暖橘色的光,偶尔经过一家咖啡馆还透过窗户看到老板正在精心调配一杯咖啡。 宴疏同插着兜, 裸露在外面的鼻尖和耳朵,被冻出了一点红彤彤的颜色。 “段哥,你要在奥城待多久?”他问道,“明天要来我们片场看看吗?” 段抛一一回答:“三天左右。如果你想的话,我下午谈完合作以后,可以去探班。” 宴疏同看他:“然后再一起吃个晚饭?” 段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对,一起。” 接下来的夜晚, 宴疏同都是伴着奥城的海风入睡的。 他酒店房间里的窗户没有打开, 心里的窗户却已经在悄然间开了一条缝隙。他想, 每天要做的事情都有那么多, 再多一件似乎也无可厚非。 《雪山之巅》已经到了快要收尾的时候,剩下的戏份基本上都是些琐碎的镜头。 段抛过来的时候, 宴疏同正准备要拍孔英初入俱乐部, 遭人挑衅刁难的戏份。 因为年纪小, 又是个黄皮肤的亚洲人, 孔英在进入俱乐部以后,没少受到原俱乐部成员的欺负。他们往孔英的滑雪板上倒胶水,把他的衣服剪烂,故意告诉他错误的训练时间和地点。 因为这个,孔英没少错过和教练学习的机会,还平白无故被教练骂了一顿。 他发现华国人自古以来秉持的「以和为贵」的信条,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于是他摒弃了和其他人和谐相处的想法,拿着新买的滑雪板就站到了领头人的跟前。 “我要和你比一场。”他还不能很好地说出当地的语言,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字一顿的。 带头霸凌的人名字叫做穆德,一米九的个头,体型有孔英一个半那么壮实,“你要和我比?”穆德站起来,两人相比就好像大人和小孩子的差距。 穆德的同伴们肆无忌惮地嘲笑了起来。 “算了吧,小鬼。我真怕和你比了之后,别人会说我在欺负小孩。”穆德也跟着大笑了好几声,然而孔英严肃的表情却始终不变。渐渐的,穆德收敛了笑意。 “嘿,穆德!”同伴怪叫了一声,“他好像真的很想和你比试一场!” “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穆德冷笑一声。随后走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输了你可千万别哭鼻子。” 华国这种乡下地方,以前听都没听过有什么出众的滑雪运动员。出身这种地方的乡巴佬,能有什么实力?等会儿比起来,能一直看到他的背影就不错了! 穆德冲孔英比了一个侮辱人的手势。 两人私下里的比试甚至惊动了教练。教练一开始见孔英有几分天分,才把人招进了俱乐部,结果没想到这孩子训练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原本有的那一点点热情,就在孔英几次训练迟到中,被磨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