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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援将被子抖了抖叠起来,隐约中,他似乎感觉被子里的味道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房间的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有水流的声音,似乎是在洗什么东西。池援悄悄地探出房间,循着声音的来源走进厨房。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 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微笑着看了少年一眼,和蔼地说道: “援援,睡醒啦?去洗把脸来吃点东西吧!” 池援脑子里“嗡”地一下炸了,心里翻起无数问号:天哪,这人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我?还这么亲切,可我竟然完全不认识他?难道我爸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而且这里也不是自己家啊! 池援心里忙忙地否绝了这个想法,身体便立马很诚实得将动作执行了出来。 迟爸爸看着池援使劲地摇了摇头,一脸懵懂的样子,轻轻地笑出了声。 “昨晚喝糊涂了吧?我是迟骋的爸爸。迟骋他……有点事儿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洗漱洗漱,卫生间柜子里有新牙刷……” 池援这才大梦方醒一般地明白过来,脑子里又“嗡”地一下炸了。 天哪!他昨晚上到底干什么了啊?怎么就睡到迟骋家里来了?而且还一觉睡到地老天荒,迟骋都出去忙了,留下他独自对这个陌生而又亲切的爸爸。 完了完了全完了!池援的内心极度崩溃。可脸上还要坚强地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礼貌地回复迟爸爸的话:“呃……不不不迟叔叔,给您麻烦了,谢谢您,我这就回去了!” “不麻烦啊援援!骋骋还给你留了早饭,你先垫点儿。叔叔今天做了酸菜鱼,做好了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叔,我这就回去了,作业还没写完呢!” 池援信口扯了个理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才找到他睡过觉的卧室门,一头冲进去,穿了外套,抓起桌上的手机钥匙和钱包,就匆匆地冲了出来。 迟爸爸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滴着水,看着池援一脸勿忘的样子问: “你爸爸今天有事也不在啊,你回去一个人吃什么?” 池援讪讪一笑回答道:“家里有吃的东西呢,叔您不用担心啦!” “可是,骋骋第一次带了同学来家里,你就这样走了?” “啊?哦,嗯,我这就回去了,回头我跟他说一声。谢谢您迟叔叔!” 池援实在想不起自己昨天有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来,一心只想着在迟骋回来之前赶快逃离这里。 从迟骋家出来,池援的手机“叮咚”响了。他打开手机,是一条来自网友“不知道”的网络消息。 —巨兔,醒了吗? 天哪!池援心里一紧,他该回复什么?如果回复了,迟骋会不会再说其他的什么?池援脑子里嗡嗡作响,纷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还是假装自己不在线吧。 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池援又灰溜溜地出了门,到街上的饭馆里吃了碗面。心里却十分惦念迟叔叔的那锅酸菜鱼。他出门的时候,鱼都已经炖出香味儿了。 迟骋回到家,见池援已经回去了,也没有多问。爸爸做的饭是真的很好吃,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机会吃到。 今天的午饭吃得很入味,只是没有多少交谈。迟爸爸很想问问儿子他与池援同学相处如何,但看迟骋吃得很香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多嘴。 其实迟爸爸看得出来,他们的相处应该还算融洽,否则,毛江也不会带着池援来家里,而儿子也不会让池援留宿在自己的卧室。 这个周末仅有的一天休息啊!每周仅有的一天休息。 午后,毛江穿过大半个城市,从新区的家里跑到了学校旁边的教育广场。 说是个广场,其实倒更像个公园。 这里原来是机关大院,后来城市扩张建起了新区,机关大院便搬到了新区,这里就改成了社区办公楼,还留了不少空间改造了中老年活动室以及阅览室。 原来的平房则被拆了,种上了各种果树,名曰“春华秋实”,步道两边安装了锻炼器材,在广场的中心位置,修了灯光球场,还建了个小型的水上舞台。 这里一边是已经有百年历史的一中,另一边是中心小学,便被命名为“教育广场”。 迟骋和戴国超家就住在这个广场北面,一中和中心小学中间,是原来的大院家属楼。 北面两栋都是住宅楼,最南面的一栋两层小楼,是公寓,最早是提供给在地工作,在本地没有房子的人住的。现在,仍然有一部分房子里住着外来人员的家属,池援就被暂时安顿在这里。 迟骋和戴国超过来的的时候,抱了一颗篮球。 下午的阳光已经退去了正午时分的炽热和刺眼,少年们的热情满满地洋溢在球场之上。 迟骋今天又穿了那件粉红色的卫衣。他戴着口罩,塞着耳机,拎着三瓶水,坐在果树林边的长椅上,看他们打球。 空气里飘着柳絮,身后是大片盛放的杏花。粉色的少年恬静地坐在树下,望着远方,安静而美好。如果这时候,再来一阵风,吹落花瓣无数,那就美绝了。 出来溜达的池援远远的看见迟骋,有些惊喜。便拿出手机,偷偷的拍了一路,直到距离迟骋不过三五步的时候,迟骋才发现有人过来,一转头,就撞上了池援炽热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