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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冰凉坚|硬的触感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只来得及看到一只硕大的爬行类虫子身体一闪,藏进一边的草丛里去了。 青蝉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被虫子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她的身体是疲乏到极点了,但还是当机立断地站了起来。 她反手拍打方才与地面有过接触的部位,生怕再沾到什么。 还是继续跑吧,她四下看了看,有点分辨不清来时的方向。到处都是雾和大树,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 青蝉不能确定方向,试探着走了一圈,最后挑眼生的一个缝隙钻进去,继续往前。 她现在有一种孤勇,一门心思想着从女公子手中逃脱,反而淡化了对周边环境的恐惧。 细小的枝桠横七竖八地长出来,青蝉走不快,猫着腰一点一点往里去。雾气打湿了她的衣裳与鞋面,可能是温度降了,她身上的疼痛也能忍受了些。 身后的暗处不知纵过一样什么动物,带着暗哑的呼噜声,炸出青蝉一身寒毛。她情不自禁就加快了脚步,谁知底下横生的树桩子一绊,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青蝉痛地直皱眉,撑着地面正要爬起,眼睛突然就直了! “嘶——”一条大蛇前身人立,目露凶光,就在她正前方,不过三四步的距离! 青蝉一见之下,已经有些吓呆,又见阴冷的月光之下,那分叉的蛇信有节奏的吞吐着,更是让她紧张到连呼吸都忘记了。她虽然不知这是什么蛇,毒性如何,但海蛇她总归是知道的,这种东西能不惹就最好别惹! “嘶——嘶——”大蛇颈部两侧膨胀如帽兜,身体蜿蜒,蓄势待发着准备朝目标发动进攻! 看来是躲不掉了……冷汗一股脑地冒出来,青蝉咽了口唾沫,心底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才从女公子那儿逃出来,还没逃远,竟又遇到这种事,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需要得到如此的惩罚!? 她心里没底,但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动了动,想换一个便于缠斗的姿势,可是她一动,那蛇也跟着动,青蝉打了个滚正要从地上跳起来,那蛇便拉直了身体飞过来了! 青蝉的尖叫半闷在嗓子里,下意识抬起双臂挡在头部!……可预期的攻击没有来,倒是那尖尖的蛇尾在她眼睛的余光中临空晃悠了几下。 ——怎么回事? 青蝉急忙抬头,五雷轰顶了。 女公子。女公子单手扣住蛇头,修长白洁的手指用力一捏,疯狂扭动的蛇身就变成了直直的一条,僵了。 …… 女公子面无表情地把蛇尸甩进一旁的树丛,眸光黑沉沉地转向青蝉。 青蝉没料到危急时刻救了自己的会是女公子,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还想再退,女公子的目光眼看着更冷了,她便不敢再动。夜风吹过,吹起青蝉满身的白毛汗。 这会的境遇是比遇着大蛇更棘手了!亏她先前还兴奋,以为自己逃出来了,原来根本就没有!看看树丛,女公子轻而易举就把那蛇给捏死了,那捏死自己岂不是更不费力……青蝉睃向女公子那只手,岂料那手突然就朝她伸了过来! 青蝉的心顿时跃到嗓眼!手脚很不争气的又软了,她眼睁睁看着女公子伸出手,毫不留情地锁住自己的胳膊。 “我……我我……”青蝉语无伦次,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女公子动了,她拽着青蝉就往前去。她走的太快了,青蝉几次跟不上,到后来几乎是被她拖着跑。鞋子差点儿弄丢,青蝉没敢吭声,狼狈地汲拉着,一脚深一脚浅地任她拽着自己。心里不停打鼓,知道自己这次只怕是死定了,女公子亲自动手,她还能有活路吗? 女公子把青蝉一路拽到溪边,直接将她踹了进去!青蝉被冷水没顶,憋了半晌才湿漉漉地冒出水面。 女公子:“找死。” 青蝉自然不敢应声。 浓雾里女公子一身白衣,整个人好像化作了雾气,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儿温度:“你要还有心情,就再跑一个试试。” 青蝉没胆子再跑,女公子说完就走了,她一个人浸在水里,冻的直打哆嗦。这回的折磨比起上次算轻了,可对青蝉的打击却反而更重。 难道就真的不可能逃脱了吗? 天亮之后,车队经过这里,戚恒打马过来,斜睨着脸色惨白的青蝉:“怎么就长不了记性?” 青蝉垂头蔫耳。 戚恒皱了皱眉头:“上来吧。” 青蝉爬上岸,戚恒看她落汤鸡的样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她浑身滴着水的走到女公子的马车外,一步一个水印子。戚恒简直眼睛都痛了,急急忙忙又追过来,拿脚尖戳她的后背心,戳的她往另一个方向躲,这倒正合他心意:“脸皮却厚,前晚才要跑,今早倒又想往公子车上去了,也不瞧瞧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喏,你往那边!” 青蝉默不作声地攀上最后一辆拖着辎物的马车,她还没坐稳,越家家丁就甩鞭子往马身上招呼,那马散开四蹄,可劲儿跑起来,青蝉险些又被颠下去!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青蝉禁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越府终于是到了。青蝉眼窝泛酸,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插翅也难逃了。 一入越府女公子便下了车,立时不见踪影。青蝉这一路去了半条命,昨晚泡进冷冽的溪水里,身上才刚好一点,这会儿浑身上下又没有一处舒爽的了,那热真的跟着火了一样,呼吸进去的空气也变成了烈焰,沿着五脏六腑焚烧她的身体……痛感席卷全身,她趴在车辕上,呕了几下,动弹不得了。 --